只知道好像是贾似道的女婿,和贾似道家的老八贾义相熟,其他一概不知。
这一日,留梦炎突然求见,说知道高山的情况。
留梦炎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这人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得以觐见。
“伟大的天下共主、世界的主宰,可汗陛下,小人蒲寿庚恭祝陛下万寿无疆、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蒲寿庚第一次见忽必烈,难免紧张,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必烈虽然实行了蒙汉共治,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蒙元人,宫廷礼仪匮乏,也没人教导。
带他来的留梦炎也是没见过几次忽必烈,也只会一顿马屁胡乱拍。
“你说你知道那个高山的根底?”忽必烈只抬眼看了一眼蒲寿庚,不知为何发自内心的不喜,又继续盯着堪舆图,思索着是先南下彻底覆灭心头之患,还是东进征服东瀛,解决后顾之忧。
“回禀陛下,小人曾是泉州市舶司提举,与那高山打过交道。”
于是蒲寿庚将自己与高山的过往,从初次见面直到广州叛乱,再到“飞云”的第一次海战,告诉了忽必烈。
忽必烈越听眼睛越亮,越来越感兴趣。
“其人可能招抚?”忽必烈问。
蒲寿庚怎么愿意高山被招抚,他们之间算是有大仇。
本来他可以带着巨大的功劳投降蒙元,可是几次都被高山给搅黄了。
再加上他这次求见忽必烈,带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就更不可能让这事成了。
而且以他对高山为人的一点简单的了解,他觉得高山不是一个可以给人做奴仆的人。
“陛下,此人为人桀骜不驯,对大元多有诋毁,其人本以逃往海外,却不思本分度日,反倒是借助海贸之利,资助宋人,与大元为敌,宋廷能够重振旗鼓,撼陛下威名,少不了此人在其中从中作梗。”
对于蒲寿庚所说,忽必烈信了一半。
汉人中有不少这样的人,就是要与他为敌。
通过蒲寿庚的介绍,再加上他言语之中处处透露着自己善于海上之事,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谋求一个还海上做事的差事。
海洋对于蒙元人来说,太过陌生,太过“遥远”,一旦离开陆地,他们的骑射天下的本领就失去了一半的作用,非常需要能够帮助他发展海洋力量的人才。
可蒲寿庚既然能够被高山赶走,才能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
忽必烈还是想着如果蒲寿庚口中的高山如果真有说的那么厉害,还是希望能够将这样的人才聚拢在自己的手下。
“你可知他现下所在何处?”
“陛下,小人只知他在南洋某处,具体在哪还需要打探。”
这时候一旁的留梦炎插话道,“陛下,这几日送至御前的几样东西据说就是那高山所产。”
“哦?就是那从宋人手上偷运来大都的那种烈酒?”
时钟、糖霜以及金琥珀已经在大都流传开来。
时钟的确精巧,而且很实用,他曾让工匠尝试仿制,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拆开。
不拆开,就看不到内部构造。
为了防止有人仿制,河畔城时钟工坊的工匠发明了防拆卸的装置。
其实原理也不负责,主要是内部构造太复杂,里面有各种机括、齿轮等精密零件,而放拆卸装置别的作用没有,一旦有人不懂拆卸方法,尝试暴力拆卸,这个装置就会启动,将内部的各部位连接点崩开,散成一堆无用的零件。
当然如果有人能够将这些零件自己重新拼凑起来,也算是掌握了时钟的制造之法。
时钟只是有计时的作用,可有可无,可糖霜和金琥珀就不一样了。
糖霜对于蒙元人来说,大大满足了他们的口腹之欲,尤其是自己的妻子,爱极了这种甜滋滋的味道。
投其所好,市面上的糖霜全部被送入后宫。
而最得他喜爱的是金琥珀。
金琥珀的烈度非常符合蒙元人的口味,自从得了这种酒之后,其他各地进贡过来的酒水基本上都被他以各种名义赏赐下去了,唯独这种烈酒,让他爱不释手。
可数量有限,每日他也只是喝上一碗。
以他的酒量,能够控制这点分量,也是他有足够的自制力。
金琥珀在大都已经变得千金难求,已经有不少蒙元人贵族找到这支从东海来的商队,要他们尽快再送更多的金琥珀来大都,不惜花重金,甚至为能够争夺到更多的份额大打出手。
不过最后商队也被威胁,如果不能完成任务,蒙元大军会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张家商队管事被这些大人物派来的奴仆给吓到了,更不用说当宫廷中来人说要将这种酒纳为贡酒之后,腿都有些软了。
最后随队而来的文三贵接过了管事的活,将这些不能招惹的存在连哄带骗送走,又满口答应成为贡酒的要求。
文三贵趁机开始教导其他的情报小组的成员,如何在敌人的国都混的风生水起。
这些人都是可以结交的对象,从他们口中露出一点半点的消息,都能左右世界的格局。
随行的人中,还有一人消失在了队伍中,这人是赵炳瑞。
涟水距离东海不远,原本他是在贾义的帮助下,在得到了支援人手之后,秘密从东海登陆,准备去涟水救人,结果等他们赶到,人已经被送去大都。
无奈只能回头再找贾义,贾义就将他交给文三贵,反正文三贵也要北上大都。
对于赵炳瑞独自行动,文三贵没有限制,却对情报小组说,当进入陌生坏境,不要盲目的四处乱走,容易引起当地人的注意,应当适时通过各种手段,慢慢融入到其中去,才能方便接下来的行动,尤其是像赵炳瑞这样的,太急,就更容易出错。
结果当天晚上,赵炳瑞灰溜溜的回来,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反而险些被人发觉。
如果不是文三贵让人跟了过去,帮他收拾了首尾,不但赵炳瑞有危险,他们这支商队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忽必烈情不自禁地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感受它炙烈的酒气,一饮而尽,大呼过瘾。
“如果我给你足够的人手钱粮,你能否将其所在找出来?”
蒲寿庚不动神色,嘴角只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陛下,想要将其找出来,就需要强大的水师,新式的战船,小人曾给张弘范总管打造过一种新式战船,就是从其手中的战船仿制而来,虽不及,但已经比现有的所有海船都先进,否则就算得知其所在,还未等靠近,就被其水师所击败,其人善海战,据传,已经在南洋称雄。”
蒲寿庚略微直起身体,偷瞄了一眼忽必烈,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说道,“陛下,既然刚才所说的货物能够流传出来,必定有人能够与其通商,找出其所在不难,难就难在拿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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