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干他老母!”荣一忍不住砸手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着急也没有办法……”陈青洲讥嘲。
荣一沉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忙不迭吩咐前面开车的下属:“大长老在哪里?去找大长老!”
他分析道:“虽然所有的长老都为了面子偏帮陆振华!但他们还是有点作用!陆振华要演戏给所有人看的!保住他宽厚待人的形象!否则也不会借长老会之手!我们去找大长老!他顾及脸面也不会全然不管我们的死活!起码不会就这样让我们死在他的面前!我们去找他!”
陈青洲没有接话,也没什么力气再接话。
荣一见他脸色着实不好,心内愧疚万分,愧疚自己既没能护他周全,又愧疚此时此刻让他受委屈。
往他后背去瞅他狰狞的伤口,荣一改变主意道:“不行不行!二爷我们还是先去镇上的医院!您这样拖着会出大事的!”
陈青洲不置与否,眼睛望向蒙着朦胧雨雾的车窗外,却是问:“换了条路?”
荣一闻言亦朝外看,发现确实如此:“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要尽快离开靖沣?”
负责开车的下属汇报道:“二爷,原来的那条路,有高压线遭雷击断裂了,不是还说电死了人?过不去。”
突然地,紧跟在后面的一辆车好像车轮爆胎,一下子偏离了行驶方向撞向路边,传出巨大的紧急刹车和撞击的动静。
因为无法用手机询问后面的下属发生什么事,荣一扒在车后窗仔细张望——那辆是主婚车,刚刚他嫌弃不吉利,所以没带陈青洲上那辆。天气状况太差,他无法看清楚所有的细节,但车子像是遭遇什么袭击,不停震颤,车窗是专门去换的防弹玻璃,所以无损,然而车身上不瞬便遍布弹痕凹陷,火力密集,几乎要令车千穿百孔打成涮子。
荣一绷紧脸,凝睛盯住雨帘,这才看到数颗子弹穿透大雨射击而来。
“二爷!有埋伏!”荣一迅速做出判断,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他们所在的这辆车也骤然一震,同样是车轮被子弹爆胎,车子顿时控制不住方向。
荣一护住陈青洲压低身体,前面负责开车的下属竭尽所能地稳住车身。
后面跟随在好几辆车见情况不对,迅速地从后方超车上来,车内的下属们把车窗打开口子,开始反击。
大家配合得默契,均瞧出来了,对方不确定陈青洲究竟在哪一辆车内,因此最先集中攻击可能性最大的主婚车。大家超车上来后也不刻意去护陈青洲所在的车以免被对方看穿。
双方一阵火拼,枪声全部被掩盖在瓢泼大雨之中。
然而毕竟敌暗我明,一辆紧接着一辆车被爆车胎,被迫全部停下来,非常明显对方是想把他们留在设有埋伏的路段内,不令他们逃脱,一并射杀,一网打尽。
荣一和陈青洲一样不现身露面,深知也会因此暴露陈青洲所在的位置。
车子几经震动,陈青洲背上还刚受的鞭伤,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太好,瞧着好像有要晕眩的迹象。
荣一难免有些焦虑,脑筋极速开动,计算着就目前手里头的这些人,大概能撑多久。
前座里的下属倏尔向陈青洲恳求:“二爷,您把身上的喜服脱下来!穿我的衣服!”
荣一瞬时明白下属的意思,立即问陈青洲:“是的二爷!你把喜服换下来!现在雨大!他们不靠近是看不清楚人脸的!只会根据衣服来判定身份!我们来转移注意力!这样能给您争取逃脱的时间!”
“不用了,我——”陈青洲没能说完,荣一已为他下了决定,抓紧时间去脱他的喜服。
脱他的喜服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喜服后背上撕裂的布料和伤口处的皮肉黏在了一起。
…………
几位长老忙着安抚村民,让大家全部都在各自的家里点蜡烛,暂且不要出门,以防遇到危险。
大长老亲自前往查看两名被电死的镇民。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奶奶和孙子二人,经确认,恰恰是雷堂主的老母亲和儿子。
雷堂主的老婆哭得呼天抢地,几度晕过去。
大长老哀怜不已,询问旁人:“雷堂主人呢?还不去把他找回来?!”
“已经去找了!”手下回答。
不久其余几位长老也来探看,皆唏嘘——这别说正常人家里一天死两人得哭死,更遑论大家都晓得,雷堂主是个孝子,八十岁的老母亲已经老年痴呆了,也不愿意送养老院,就是担心养老院里的人照顾不好,而他自己的子孙缘薄,儿子是前些年夫妻俩去做试管婴儿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而最终拼凑出来的事情经过大概就是,因为停电,雷堂主的妻子出门去询问情况,家中八十岁的患老年痴呆的老母亲恰好发病,神志不清地领着孙子出门,去找自己的儿子雷堂主。造化弄人,偏偏走过了高压线断裂的那条路,两人当场丧命。
须臾,前去寻找雷堂主的手下回来复命了,却并没有带回雷堂主,向几位长老汇报道:“找不到雷堂主人,不过发现陈二爷他们在半路好像遭遇伏击了,现在双方似乎正在对峙,我们听见枪响了,没敢再靠近。我怀疑雷堂主也在那里。”
“伏击……雷堂主……”大长老在唇齿间重复这两个关键词,立时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神色一凛,“陆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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