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并州城边已混乱不堪,李矩刚进城就遇到几伙胡人,他们结伴抢掠汉民人丁财物,闹得鸡飞狗跳。李矩带人很快制住了数十暴乱的胡人,命人就地斩杀。
李矩带人向北又疾行了一个多时辰,先到了并州府衙。
州府大门紧闭,府门外有百十兵勇层层戍守,见到李矩及兵士,急忙向曹骏通报,这才把李矩迎入府中。
府堂之上,曹骏正焦灼地踱步,身后立着二十出头,面容白皙,豹眼虎目的年轻人,正是吴济。
不待李矩见礼,曹骏招呼道:“你就是平阳郡李矩?你来得正好,西城门胡人乱贼正强攻城门,你即刻带人增援西城门。”
又吁了口气,转头看向吴济,“西城关危急万分,有平阳郡援军增援,你就放手清剿城中乱匪,绝不留活口!看他们再敢擅动!”李矩、吴济应声退下。
刚出了门,吴济转头斜眼看着李矩,蔑然道:“小子,西城门大批胡人可不同于贼寇,你之前击败三五十贼寇算得侥幸,这次却未必再有胜算!你若失手,连同平阳郡县令一并问罪!你好自为之!”
李矩听了,心境沉重又疑惑万分,不知吴济到底是望他得胜,还是咒他失利!
只是微一躬身,“吴大人,提醒的是!”
吴济飞身上马,挥手带着百余人向城中去了。李矩这才带着千余兵众向西城关奔去。
李矩疾奔到西城门下,只听城外呼喊声此起彼伏,震人心魄。
他率兵勇急急地来到城防角楼。勒马张望着,正要去拜会守城校尉。
蓦地,身边猛地冲来七八个壮汉,李矩眼看他们身着汉人衣物,也不甚在意。
谁料前面四五人疾步上前,挥刀剑砍倒守城兵士,径直向城门铁锁奔去。
“快,截住他们!他们是叛军同党!”
事出突然,城门兵士猝不及防,旁边护卫兵士也呆愣着不知所措。
眼看最前端那壮汉,一刀刺死了紧握城门闸锁的兵士,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
两旁守卫呼喝着“不好!”再想阻止已来不及。
这电光火石间,李矩不及多想,脚下疾奔数步再纵身一跃,瞬间就赶到两丈余远的闸锁近前。
那人伸手已按住锁关,只要用力一拉,城门便会打开。
李矩伸手正要阻止,旁侧各有两人挥着拳脚刀剑截住李矩,纠缠不放。一边大声嚷嚷着胡语。
原来他们都是伪装成汉民的胡人,此时正焦急地叫那胡人快开城门。
李矩听得清楚,顿时急了,只要城门一开,胡人内外汇合,长驱直入,并州城可就失守了!
他来不及与他们打斗,斜眼一望,正巧身后有个推车兵士运来成捆的箭矢。
他退后两步大喝一声,竟回身擎起一大捆来,这大捆箭矢,少说也有百余斤,竟被李矩瞬间高举起来,狠命横扫,击退几人攻势,再借势狠狠向几个胡人砸去。
那箭矢是用麻绳两头捆住,并不牢固,被他用力挥舞,顿时散落开来,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那几人急忙举手护住头脸。
这片刻,李矩一个健步奔到闸锁前,可还是晚了一步,那胡人已按动机关。
城门吱呀一声开出掌余宽的缝隙,门外胡人已拼命地冲挤进来。
李矩拼力一掌劈开开闸的胡人,一把扳住锁闸不放,可外面胡人挤在门缝中,城门关也关不上了,情势万分危急!
李矩怒喝一声,旋身而起,凌空几脚,踢翻了那门内胡人,紧接着上前狠命一脚将挤着的胡人踹出门去,再如鹞鹰般跃转回翻,再次握紧城门闸锁,用力一按,那城门才轰隆隆地重新闭合。
身后回过神来的兵勇一拥而上,截住那几个内应胡人,那几人毕竟势单力薄,片刻功夫就被兵勇斩于刀下。
此时,城上传来急急的呼喝:“箭,箭,快送箭矢!”
李矩惊魂未定,看着城门紧闭,这才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这才向城关上疾奔。
他蹬上城关,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胡人,一眼望不到头,不下几万余人。
他们手持棍棒冲向城门,眼见城门闭合,转而又奔城墙而来。
此时,他们正试图架梯攻伐,怎奈兵士防守严密。
正僵持着,忽听轰隆一声大响,似乎城关也跟着晃了几晃。顿了顿,又是一声!
李矩大吃一惊,乱匪攻城,又不是敌军,怎的这般气势?
他疑惑着,三步两步奔到城上角楼。
定睛一看,只见胡人正抬着丈余粗重、数十丈长的木桩奋力冲击城门。
刚才那几声震人心魄的巨响,正是胡人所为!
此时,城上数百弓箭手张弓搭箭。随着一声令下,箭矢铺天盖地飞射下去。
城下胡人似乎早有准备,前面万余人忽然从后背取出木板,高举着抵挡飞箭。
虽说他们也有伤亡,可箭矢一停,后面胡人又蜂拥而上,继续用力攻城。
守城校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厉声呵斥道:“快,二队三队,快跟进!不能停!”
城上弓箭手如走马灯般接续不断,箭矢顿时如漫天飞蝗,容不得胡人喘息。
这下胡人乱了阵脚,只顾得缩在木板之下保命。
可片刻功夫,又有兵勇急急地禀报:“箭矢不多了,只有数千支了!”
校尉一愣,望望城下黑压压的一片胡人,叹道:“这该如何是好!他们足有数万余人,我军只不过数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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