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荣祥眼神像是几夜没有合上眼一样，显得很疲惫，眼皮向下垂塌着，嘴角时不时喷吐的烟雾，更让他的双眼显极其的迷离。
“我回家去有和父亲谈过，关于他喝农药自杀的闹剧。”柯荣祥说道。
他吸完最后一口，就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柯荣祥走到了窗户边上，径直向外丢去。
徐公道目睹着柯荣祥直接将烟头丢到的窗外。
他看得有些吃惊和呆住了。
“别误会，外面就是垃圾桶。”柯荣祥解释道。
“外面是垃圾桶？”徐公道好奇问道。
他怎么不知道外面有个垃圾桶？
徐公道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
当他低头看向外面时，窗户下立着一个垃圾桶。
昨夜下了雨，桶里面布满水渍，丢入的烟头早已经熄灭了没有火花。
“你才来医院不久吧。”柯荣祥笑道。
徐公道站在窗口，转过身，背对着窗户。
他看向柯荣祥，点点头道：“嗯，才一个礼拜，你怎么知道这个办公室外面有垃圾桶？”
柯荣祥神秘地笑了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里是全科门诊，对吧？”柯荣祥说道。
他扫视着房间内周围的布置，在柯荣祥的眼神里有没有任何的陌生，对周围的事物好像都很熟悉。
徐公道有些好奇起来。
这个时候想起来带柯荣祥来全科门诊的时候，柯荣祥当时的举动是径直走到窗户边上，然后找到了办公桌下面的办公椅子，整个过程很流畅，就像之前来过一样。
徐公道推测柯荣祥应该是来过的，而且没少来。
徐公道问道：“你来过？”
柯荣祥微笑着看向房间，回答道：“来过，记得以前来这边考察的时候，以前你们这还有个科主任叫冯世宇，当时我也来过这个房间。”
“考察医院的评级和资助吗？”徐公道马上猜了出来。
柯荣祥抚摸着办公桌上的灰尘道：“有几年没来了，你们医院没怎么变化。”
柯荣祥眸子里露出亮光，感慨道：“我对你们医院很重视，希望你们为街道打造一份可靠的医疗保障，当时我来考察后回去召集开会投资你们医院的事情，很多人反对将区里拨款的资金大部分都用在你们医院上，是我力排众议坚持要升级你们医院规模。”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们能为街道创造一个生命的救生圈，也相信医疗和教育是我们乔星街道要发展的首要任务。”
“原来如此。”
“目前看来你们医院其实做到了，但似乎还是做得不够。”
柯荣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个房间太久没有人来过和打扫了，都已经落灰了。
白晴每次来房间只是简单地通风，至于灰尘很少去清理。
徐公道差点快忘记他带柯荣祥来全科门诊的目的。
是要询问柯绍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麻木地看着柯荣祥。
柯荣祥道：“我的父亲在服农药自杀，还好你们医院及时抢救成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你们以前赵院长承诺我的，会做到保障社区居民的生命健康，乔星社区医院做到了。”
柯荣祥继续道：“但你们做到的还不够，看这门诊的灰尘堆积的这么多，想必贵科室很久没有营业了吧。”
他打量着徐公道，直到这一刻四下无人，他才认真开始记住徐公道的脸。
徐公道非常的英俊，刀锋般的眉宇让人觉得英气非凡。
徐公道听着柯荣祥的话，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街道主任如此关注乔星社区医院。
徐公道指着急诊办公桌上挤着灰尘的文件，说道：“全科门诊很久没有营业，医生太少，急诊抢救现在算是我们急诊科主要的业务。”
柯荣祥脸上划过一丝沮丧，基层医院的医生少一直是个大问题。
身为街道主任，柯荣祥也很难替医院谋取更多的福利和招兵买马。
“现在急诊的成员构成还不能满足开设病房？”柯荣祥问道。
“不能，人手太少，不要说楼上住院部的全科病房里的病床了，留观室里的十二张病床都塞不满人。”徐公道将急诊的现状说了出来。
柯荣祥想了想，点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资料，不一会后说道：“区里有几个‘农村定向医学生’要毕业了，马上分配下来了，还没决定去哪个社区。”
徐公道眼神明亮了起来，但转瞬变得困顿，问道：“什么叫‘农村定向医学生’？”
徐公道上班那么久，还没听过还有这种‘定向医学生’。
徐公道只知道定科的，有些五年制的本科学生有提前签订什么重症医学、急诊和感染的定向医学生，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农村定向医学生’。
柯荣祥解释道：“是区里为了基层医院培养的一些医学生，读五年制本科前就签合同的一些学生，出来包分配，直接分配到我们当地的社区医院工作。”
徐公道轻声“噢”了一声，心里却很奇妙，为啥要毕业前就签订合同，毕业后再出来找工作不好吗？
“这些学生都是读五年书免费的，毕业后就和卫生局签订合同，在基层呆几年，可以转岗的，挺好的福利政策，成绩收的也比一般本科有些事要高上许多。”柯荣祥道。
徐公道这才算是明白了这个政策意义，与卫生局直接签订用人合同，享有卫生局的编制，然后派遣到当地的社区医院上班，以后只要有人脉就能直接去卫生局上班，确实很奇妙。
而且五年免费读书，加上各种补贴，确实让人心动。
要是有就是乔星街道本地人的，那就近分配工作，简直不要太舒服。
“你要把这些学生都安排到我们急诊？”徐公道眯着眼睛笑了，盯着柯荣祥问道。
他看向柯荣祥，满脸期待。
柯荣祥怔住了，他从徐公道贪婪的眼神里看出，哪里是在请求柯荣祥分配人的意思，而是直接要人了。
柯荣祥挑了挑眉，笑道：“你小子想的美，原本根本就没计划分配给你们医院的。”
“为什么？”
“因为其他社区医院更缺人，你们这好歹也是朝二甲医院规模建设的，以后说不定能招人。”
“以后太遥远了，主任你还是给我们科室搞几个人吧，要不这批的那几个‘定向医学生’就安排到我们科室吧。”
柯荣祥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后悔自己提起‘定向医学生’分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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