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屏住呼吸，努力排除着楼上楼下的干扰，似乎自己也在为纲手和高木的实验使上一股劲儿。
怪诞的查克拉波动从长木杆的尖端再次传来，这波动愈发强烈，直至开始对物体产生一些力。
接着，木杆肉眼可见的开始震动。
要来了……
随着这波动传导至木架上的板面，一些符印开始发出悠悠蓝光。
这蓝光在高木和纲手高超的查克拉控制下十分稳定。
这木架上的符印就像是一个放大器。
纲手是这么跟一弦解释的。
在一弦看来，这一层又一层的符印就好像是显微镜的倍率。
高木女士层层叠叠的封印术式中分离出了这些用以加大查克拉精密性的符印。
再调整到合适的倍率，然后层层累加。
第一年，第一层。
第五年，第二层。
第六年，第三层。
第十二年，第四层……
终于，那诡异的波动完全将自己的样貌传递到最上面的木板上，黑色的符印文字像藤蔓一样向当中生长，像是要刻画出什么奇怪的符号。
一阵轻微的异响从当中传出，看着两人侧耳过去，一弦也忍不住微微前身。
却听见那震动逐渐明显，在即将被听清的那一刹那。
一道三味线的声音适时响起，将实验结果盖了过去。
长木杆一阵颤动，从中间炸开来。
木屑飞的到处都是。
高木短暂地错愕后迅速挂起了微笑，她安慰起了自己唯一的成员：
“我们进度太快了，以前我的符印功率完全不够炸掉传导器的。”
“只要下次我们换一个好一点的材料就行了。”
纲手却有些忍不住，虽然她也知道这里也就是一个公共场合，但这股意外盖住最关键信息的声音就是那么地令人气愤。
她站起身，满脸怒火。
纲手朝二楼里面走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在跟一个少年学着三味线。
一弦有些恶意地想到，她会不会把人揍地嵌进墙里。
但还是追了上去，尽量别弄出人命吧。
……
纲手一把捏住那人的肩膀，将男人拉得回过身来，她大声问道：
“你能不能有规律点，冷不丁的发声很烦啊！”
高木和一弦也追了上来，看到男人的脸。
大吃一惊。
……
“吉川大人？”
吉川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朝着高木举起食指，悄悄往嘴边一靠。
示意小声些。
在场认识他的太多了，吉川也是头一次有一种应付不过来的窘迫。
他小声道着歉：“真对不起，刚学，刚学……”
另一个少年却骂道：“吉川！你这可学了快半年了，一段简单的弦音都弹不出来。”
吉川流着汗，强辩道：“你这在外人面前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少年看了看吉川，又看了看追来的高木和一弦，他点点头：
“行，你自己解决吧。”
……
纲手也终于想起这好像就是自己那天救起的那个人。
这才松开手。
一行人又回到那个僻静的角落。
一弦笑着问道：“吉川大人怎么来这儿了？”
吉川这时穿的很旧的衣服，袖口和膝盖处甚至有一些补丁。
却意外地合身。
高木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烟来，给自己点上。
“吉川大人很早就来这里度过闲暇时光了……”
“毕竟是这间冶铁加工厂就是他开得……”
吉川摆着手，却没能阻止高木接着说下去。
高木点完了烟，顺手给吉川递了一根，接着道：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瞒的，大家能够一直来这里休息。”
“还不是因为吉川大人坚持着没有把这栋老房子像那高炉一样拆了。”
吉川皱着眉头接过烟，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当年若不是我，大人也不会这么难受。”
高木笑了：
“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大家也不是真的怪你。”
“又不全是你的错，都是木叶，云隐，还有居心不良的岩隐村。”
吉川也把烟点上，似乎是发泄一般深深吸了一口。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还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也在这儿。”
“就在这儿像是个普通工人一样逛逛，尝试一些新的娱乐方式也挺好的了。”
既然提及了木叶，一弦轻轻瞥了一眼纲手，她果然脸色并不太好。
虽然在上一次战争中木叶并不是率先开展。
但团藏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
从外面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还好，一旦那些作恶的对象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这刺激还是有一些大。
一弦问道：
“吉川大人既然已经开始摄政了，为什么不接着把厂子和开起来呢？”
“没猜错的话，实验室也是吉川大人在背后支撑吧？”
吉川笑了笑：
“一弦啊，你真的觉得，汤之国是输在没有工厂，没有先进的忍术吗？”
一弦脑子有点疼，既然国力逊色于领国，自然应该优先发展国力。
随即他开始往深处思考。
可是吉川说出这话并不是向一弦寻求答案的。
而是打算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
“现在的形势下，三个大国不是在等着汤之国发展，不是在等着汤之国崛起。”
“无论汤之国掩饰的有多好，一旦有风声传出，雷霆之势就会扑灭一切新生的火苗。”
“讽刺的是，即便如此，扑灭火苗也不过是顺带，他们眼里或许只有自己的对手。”
说着，烟雾逐渐升腾，将吉川的脸藏在了烟雾里。
吉川说着，似乎还担心一弦没有听懂。
他接着说道：
“或许，我换个说法你就能听懂了。”
“你原来所在的水之国不也是，一团散沙为求自保将自己封闭起来。”
“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开放的好处？还不是各自为政的脆弱性让你们在完全统一内部之前无法发声。”
“你们尝试过，战争，削弱各个地方家族的势力，不也是在这团漩涡中寻求救赎。”
一弦脸色有些发冷，虽然不知道吉川是何时调查出他的身份的，又调查到了什么地步。
只能问出一句试探的废话。
“你调查过我了？”
吉川摆了摆手，劝慰道：
“没误会，既然要将你绑上汤之国的战车，自然是要确定你的身份的，至少，汤之国的封臣不能是一个雾隐村的间谍吧？”
一弦并没有因此松下一口气。
“这样讲出来之后，我反而更加好奇吉川大人的新方向了。”
吉川笑了笑：
“哪有什么新方向，不过是学会了如何在黑暗里活下去罢了。”
他双手环抱，倚靠在巨大的窗框上，夹着烟的右手几乎消弭在黑暗中。
只剩一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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