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那边开的不是免提，但是这样一喊，他的手机握在手里，也有一些声音传出。
尤其是会议室相当安静。
祝弘森看向周秘书，周秘书也像是想起了重点，他几步走到董事长身边，低声补充道：“说是生病了，做噩梦害怕，想和您说说话。”
祝弘森挑了挑眉，看了看手下的股东们，股东们也看着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点紧张。
祝弘森拿过了电话，站起身敲了下桌子，“休息两分钟。”
许芮一听这句话，笑容就咧到了牙后跟，幸好幸好！
幸好这招还管用！
虽然是十一二岁时用过的招数，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管用！
系统1212：“现在是2010年，才过去四五年而已。”
许芮才不管呢，“反正管用就行。”
系统1212：“你确定他能随手给你一百万零花钱？”
许芮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只要外公不挂她电话，给钱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她十一二岁时，有段时间身体不好，连带着总是发恶梦，老是梦到父母死去的场景。保姆们连着守夜也不管用，她不喜欢外人守在房间里，更害怕。
外婆的身体一直挺虚的，晚上睡眠很重要。
那些天刚好外公都在S市祝宅，所以晚上都是他哄许芮睡觉。许芮很好哄，那半个月，外公变着花样花钱，让她完全忘了噩梦里的可怕画面。
“生病了？”
手机里熟悉的声音和面容，将许芮从思绪里拉了回来，还是记忆里那样，心中微微有些异样。
这声音却让许芮心里咯噔一声，神色还保持着很难受的样子，“嗯……”
祝弘森也看着那块小屏幕的女孩，他的外孙女。和之前那张飞机上那张神采飞扬的照片不同，现在的许芮脸红红的，头发乱糟糟的躺在床上，看上去还真有点可怜兮兮。
但床上的被褥床单是纯白色的，这可不像是在家里。
祝弘森淡淡道：“不像。”
许芮一口老血，差点喷在苹果4的小屏幕上。
她的小伙伴们也发出了低笑，感叹外公火眼金睛，嘲笑许芮演技太差。
幸亏声音不大，要不然被狼外公听到了肯定更不信了。
许芮不会和外公比眼力，大不了就是示弱，虽然有些没面子，但还是发出了可怜巴巴的声音：“外公，我做噩梦了，陪我说说话吧，像以前那样哄哄我，我就不怕了。”
祝弘森难得听到外孙女这样和他说话，目光有些融化，却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我以前哄你一次，少则十万。现在我很忙，你直说要多少钱吧。”
许芮听到了身边朋友们纷纷低呼，不知是嘲笑她的演技，还是感慨祝家从上到下都是一脉相承的豪爽。
许芮有点尴尬，不过这不是尴尬的时候，所以她顶着尴尬和外公开口：“一百万。”
祝弘森轻声嗤笑，“卡号发过来，待会秘书会给你打。”
许芮心弦一松，正要道谢，然而“谢谢外公”才说了第一个字，屏幕就黑了。
屏幕一黑，刚才还大气不喘的小伙伴们就发出了一阵尖叫，“顶级富豪啊！我忽然觉得我算不上是富二代了，不行，我要去哭一哭！”
“一句话就是一百万零花钱！芮宝贝，你外公还缺孙子吗？”
“加上我，哈哈哈，我一年都没一百万零花钱！”
“可惜刚刚没录个视频啊，还有好多人没看到呢！”
比起朋友们的哄笑欢呼，阵阵玩笑声，许芮却坐在床上，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不是因为一百万没回过神。
一百万对于外公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一向出手大方，赚钱时才锱铢必较。
许芮没回过神，是因为外公明明很忙，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却听到她生病了，而给她两分钟。虽然看了一眼，时隔四年后看了她一眼，也没有一句安慰温情的话。
不过，她自己好像也没有问过外公好。
他们好像一直都这样，大部分时候都在吵，不说话时谁也不会先开口。
除了许芮生病把脑子烧坏了的时候，才会跟外公撒娇，要外公洒钱哄她开心。
“也没说是嫡亲外孙女啊。钱也只是说一句而已，未必就会打到卡上吧。”
大家都看直播看得很开心的时候，罗子悦冷不丁说了一句。
虽然是垂死挣扎，但是也叫众人看了场笑话，迎来一波冷嘲热讽。
“这还不是亲的？半夜开会这么紧急，一听芮宝贝生病就立马接了电话！”
“是啊，一开始都要挂断的，这不是亲外孙女，你去找个亲的来？”
“就是，还说人家不是正经外孙女。”
“愿赌服输啊，好歹也是祝弘森，一百万毛毛雨啦。”
罗子悦脸上铁青，狠狠看了许芮一眼，转身就要走，看也没看唐欣儿手里的绿坠子。
许芮可没打算让她走，“站住！”
她喊一声站住，站在门口的卢雨生就将人拦住了，“我说，你误会了人家，好歹道个歉吧？”
罗子悦一跺脚，“我上百万的坠子都给她了，不够道歉吗？”
“我稀罕你这一百万吗？”
许芮话说得特别潇洒，但翻身下床后，就将唐欣儿手里的坠子拿到了手上。
当然不是还给罗子悦，而是握在掌心，她看着对方，“我也不需要你道歉，我只想问你个问题，我现在是祝弘森的嫡亲外孙女了吗？”
罗子悦本来就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哪里肯服软。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之前玩游戏也得罪了卢雨生那边人，人生地不熟，不服肯定出不去。
她之前本就在国外读书，同龄人玩得过火会怎样，她自己也试过。
罗子悦目光变幻，再没了趾高气扬的样子，“是是是，行了吧？”
说完，她就拨开面前几个人，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罗子悦那边几个散了，派对的高.潮差不多了就完了。
许芮也准备回去睡觉，一转头去看到了身后的祝芸芸，两人目光交汇。
从许芮打电话起，祝芸芸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看屏幕里的祝弘森，而是看许芮，看许芮得意的在众人面前自证了身份，受大家欢迎追捧。
祝芸芸的眼神很难形容，咬了咬唇，那种嫉妒又瞧不起她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
显然打击不小。
不过她觉得，祝芸芸更应该担心自己。毕竟输得鞋和包都没有了，只剩一条裙子，等会回家去，只怕要挨小舅妈一顿打。
许芮冲她扬了扬唇，没有理她，和朋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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