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就这么走了？”
演武堂中，李当户怔怔的看着冲天而起的红鬃龙马。
半响之后，转而又看向红衣大监。
“大监，陆公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跨骑龙马而去。
如今谁人不知，这红鬃龙马乃是陆公子的座驾。
龙种倨傲，除了降服之人，也即是陆公子外，旁人是无法驱策的，更别说跨骑而上。
君上的禁足之令可还在，周相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日朝堂之上，会不会又掀起一场风波来？”
“谁说刚刚升腾起来的是红鬃龙马，那不是一道红霞吗？”
红衣大监瞥了一眼李当户，疑惑道：“你看见红鬃龙马飞腾了吗？
红鬃龙马不是一直在演武堂中吗？
陆公子，不是也一直在小院之中静养吗？”
“啊....对。
陆公子一直在这演武堂之中。”
李当户呆愣了片刻，猛地点了点头。
“我会时不时过来探望一下陆公子的。”
“李公子可以时不时来探望一番，也顺便照拂一下这演武堂。
毕竟这里，是陆公子在神都的根。
交给旁人，谁也不放心。
而我也不方便一直盯着此处。”
红衣大监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旁人，不管是谁，就都别来打扰陆公子了。
毕竟，君上的意思，是让陆公子禁足不出，自我反省。
来的人太多，就失去了禁足的意义了，不是吗？”
陆离方才是当着李当户的面，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红衣大监便也明白，至少在陆离看来，和他一同入了桃花源之中的李当户，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他便也乐得顺水推舟，将两者之间的关系再拉的紧密一点。
毕竟，李当户的父亲，那位龙城飞将，虽说迟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但在这文景大世，兵家不显的时代，却已然是最耀眼的将星了。
“即便大监不说，我也会帮着陆公子看顾这演武堂的。”
李当户深吸了口气。
方才陆离与红衣大监之间的对话，虽说他并没有完全听透。
但李当户也不是傻子，即便他是将门之子，但留守神都，却也见过波云诡谲。
故而，他却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信自己那大逆不道的猜想。
也确实，在不知晓陆文炳并非陆离生父的前提下。
常人若非像周相父女那般，清楚的知晓十七年前往事。
又或者是像陆离那样，从命数之上就看出了端倪。
那还是很难去认定的，毕竟陆离和红衣大监二人并没有彻底说透。
更别说陆离两人所言之事，怕是涉及国本。
但这并不影响李当户去做些什么。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东西要赠予陆公子的。
陆公子昏迷的这三日，家父的书信也从北境之中寄了过来。
他同意我将家传箭术传与陆公子，可陆公子走的着实有些太突然了，我都忘了将玉简交于陆公子。”
李当户一边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简。
“李家的家传箭术？”
红衣大监闻言，眉头一挑。
要知道，那位坐镇北境龙城的飞将，成名绝技，就是那一手神鬼莫测的箭术。
就连帝师都称赞，李飞广虽然还没有踏足五境。
但他的箭术，却已然臻至人间极境，寻常金身武者，都未必能创出这等杀法。
“这等箭术，陆公子若是能够得之，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无论是帝师之剑，还是那阿难破戒刀，都不足以作为寻常手段来用。”
红衣大监想到此处，连忙开口道：“君上其实自三日之前，就已然发动了九州绣衣，在替陆公子探查极西佛国与十万大山。
陆公子的红鬃龙马不可能一直遨游于天穹。
他每踏足一地，都会有绣衣指使寻到他，将最新的消息送到陆公子的手上。
不如这样，李公子将这玉简交于我。
我让风隼将这玉简，送到陆公子必经之地处的绣衣手上，
让绣衣将消息与玉简，一同交于陆公子。
你放心，绣衣绝对忠诚于君上，不会有人敢探查这枚玉简的。”
风隼，乃是为了监察九州浩瀚之土，而被培育出的一种飞禽。
这种飞禽，身上只能承的起不足六两重的东西，可却快逾疾风。
日行十万里，方能达标，专门用来传递消息。
“大离绣衣，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
李当户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言道：“若只是这玉简，倒也无妨。
可我父认为，只是家传箭术，不足以答谢陆公子的恩情。
而且陆公子所行之事，也甚合他的脾气。
所以，他还让我将府中珍藏的那把宝弓，也一并赠予陆公子。”
“甚合那位龙城飞将的脾气？”
红衣大监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李当户，倒是找了一个好借口。
文景两朝，皆是以无为治国，休养生息为国策。
虽然北蛮扣关从未停歇，但大离已然久未曾有过大型战事了。
这也是为何，兵家于当代不显的原因。
在这种大环境下，大离的朝堂之上，文官一直压制着武将。
而作为兵家如今的第一人，那位龙城飞将和大离朝堂第一人的周相之间，关系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陆离闯入周府，废掉周红拂，周党自然会对之口诛笔伐。
但武将一方，尤其是有途径知晓陆离与周红拂结缘前后因果的上位武将们，说不得还会觉得陆离是个好男儿。
在这种情况下，陆离还对自己的长子李当户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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