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大楼，会议室。
孙老坐在U字会议桌首位，赵奇岳若在左，局长在右，秘书站身后。
几人一言不发。
等换窗户的工人全部离开，秘书才说道：“邻市派来的支援警力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修缮道路和房屋的施工队也安排好，就是……”
孙老皱眉：“有话直说。”
“出城和途中的市民……没回家。”
“没回家？”局长一愣，“去哪了?”
“旭仙人在郊外山脉消失，他们，全都去山里了，说是要寻仙缘。”
在场几人当然知道，这么寻是寻不到仙缘的。
“随他们去吧，时间久了找不到，自然就回城了。”孙老大手一挥，“派人去照看一下，别让人摔了就行。”
“好。”秘书点头，转身出屋。
门带上，局长挠着头：“老领导，这下全市都知道修仙者的事了，往上已经流传许多苏市市民拍的视频，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听之任之，还是想办法管控一下。
沉思会，孙老说：“官府方面暂时不能背书，我们得先做好万全准备，不然容易出乱子。”
“万一跑出来些牛鬼蛇神，打着仙人的幌子招摇撞骗，容易造成民众经济损失不说，
旭仙人为此大怒怎么办？”
“那我叫人把网上的视频全都删了。”
“傻吧你。”孙老大骂，“你这一删，不是把事情做实了。”
“叫相关技术人员多制造一些类似的视频在各大网络平台发布，然后就不用管了。”
孙老虽然年纪大，但并没被时代抛弃。
常常接触网络的他，深知现在的人都喜欢阴谋论那一套。
你越捂，越是半遮半露，他们越坚信。
因此，消灭传言的最好办法不是不让人说，而是大家一起说，并且多弄几个版本出来了。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有说这个有说那个，信的不信的，持着各自意见看法，在网络疯狂对线争吵。
等几天下来网民被对线耗完热情和关注度，事情热度差不多也就下去了。
把真相掩盖在流言之下，远比声厉内荏捂别人嘴来的管用。
局长大呼“老领导英明”，颠颠出屋办事去了。
门刚关，立刻又被推开，叶铭走进屋，坐在赵奇下位。
“你叫叶铭是吧？”
“是的。”他点头。
“小王告诉我，旭仙人说你有仙缘？”
“呃……”叶铭挠着脸，“他是这么对我说过，只是……我除了遇见一株怪异植物，身边也没发生别的变化。”
说着，他抬起左手拍拍自己右胳膊：“力气也没变大，思维也没有说敏捷一点。”
“就是个普通人。”
孙老眯眼笑：“旭仙人不是说时机未至，静等么，那就等着。”
“另外。”他看向赵奇，“异调局一共有三个组对吧？”
赵奇忙回话：“对，只是因为一直没……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异调局目前只有一个组在运转。
其他两个都是空架子。”
这话说客气了。
异调局这么多年倒是骗进来不少人，但能守得住，除了局长，只有赵奇岳若，加上一个总组长。
没了。
孙老右手食指咄咄敲着桌子：“这样，抓紧把那两个组建起来，人员和经费我给你们配足。”
“你有什么要求没？”
“我？”叶铭见孙老盯着自己，神色有些茫然。
环顾四周，见赵奇岳若也向自己看，便回头说：“我倒是没什么要求，就是，
我读博的时候有个助手，和她配合习惯了，能不能……”
“只要政审过了，没问题。”
听到这话，叶铭放松的往后靠着椅子。
“咚咚——”赵奇正要说什么，门突然被敲响。
“进。”孙老看过去，看清推开门的人，一乐，“哟，这施明吗，听小王说你先一步到苏市，这几天人跑哪去了？”
施明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算不得魁梧，但也不瘦。
走起路来板板正正，就是总面无表情，眼神无波，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他向赵奇岳若点头打招呼，好奇打量眼叶铭，往局长原本的位置坐下：“一直在苏市各区域筛查可疑地点。”
“查出来什么没？”
“小吃街的烤串味道不错。”
想起问自己话的不是局长，施明嘴角一抽，转移话题：“孙老，我是来辞职的。”
这话给除了叶铭外的三人，听的一愣。
回神的赵奇大惊：“施队长，你疯了？”
“异调局忍声吞气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翻身了，这时候走？”
施明没有表情的脸庞，猛的一沉：“就是因为要翻身了，我才走的。”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清闲的地方上班，我才过几年好日子！”
桌子被他拍的啪啪响。
坐在主位的孙老不忍直视：“你爹那样的人物，怎么生你这么个玩意。”
骂完，他直接下定论：“不许辞。”
知道孙老说出来的话没有反抗的余地，施明痛苦极了，往桌面一趴，装死。
这边，见事情大致安排完，赵奇起身：“孙老，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恩。”
赵奇兴奋的大步出屋，托旭仙人的福，老子没死在苏市，那王八道士和臭秃驴，爷找你们来了！
……
“寻仙？”
回到家，分别接到宋岚和叶铭的问安电话。
依次应付完，张牧往客厅沙发上一座，手指划拉手机屏幕，刷着自己渡劫时的视频。
倒不是有意找，而是现在大大小小的软件、门户网站，到处都是这视频，躲都躲不掉。
刚翻其中一个视频的评论区，瞧见有估摸是苏市本地人的评论，说正在郊外大山里面寻仙。
脑海忽然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显圣路数。
但都是些细碎的画面和片段，得花时间好好梳理，才能变成一个完整的计划。
显圣不能只对官府那边，市民这也得找机会近距离接触几次。
否则官府只要不承认，修仙者很难被大众承认并熟知。
琢磨会，张牧决定把这事放放，得先去一趟异调局那边露个面。
一个是看看师兄怎么样，能在异调局工作，加上自己的帮衬，未来也算是稳妥了。
另外么，不去见他们下，他们还以为自己被雷劈死了。
这么想着，他开启阴影术和变形术，往市政大楼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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