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至此，李卫国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于是直接吩咐郑山照章办事，做好现场所有人的笔录，等机械拆卸下来和车间工人一起收拢好尸体。
至于一大爷易中海那边，李卫国也没办法，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接受事实了。
李卫国这边询问完事故的详情没多久，厂里分管生产的杨副厂长就带着大大小小一众干部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来了和李卫国等人问清事故原因后，杨副厂长顿时怒不可遏。
在他的分管范围内出现这么严重的安全事故，虽然不用他直接背负责任，但是同样也影响他的政绩考核。
每年厂里都是有事故指标的，超过一定的指标他就得吃挂落。
如今这么大的事故，连个完整的人形都没有了，回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抓他的痛脚呢。
杨副厂长看着一车间的正副主任和一众生产组长，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逮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我强调过多少次？啊？”
“安全生产！安全生产！”
“一个个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强调过多少遍了？安全生产胜于一切！”
“你们看看这个情况，你们怎么跟人家的家属交代？啊？”
杨副厂长怒火中烧，摁着一车间的干部们足足骂了有十来分钟，骂累了才停下来狠狠喘了几口气。
歇息了片刻，杨副厂长才慢慢调整了情绪，转而朝周围众人问道：“车间里有人和贾东旭住一个院或者离得近的吗？”
现场安静了片刻，一位生产组长站了出来：“杨厂长，易师傅是贾东旭的师父，同时也是一个院的。”
杨副厂长和在场一众干部往易中海那儿一看，顿时都沉默了。
这个年代师徒如父子，徒弟死在眼前，当师傅的肯定不会好受。
此时易中海明显已经状态不稳了，随时都有可能情绪崩溃，再让他去通知贾东旭的家属就不合适了。
杨副厂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还有其他人可以走一趟的吗？”
众人尽皆不语，去通知家属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最终，还是李卫国站了出来：“杨厂，我和贾东旭是一个院的，一会儿收拢好贾东旭的遗体，我派人去通知他的家属吧。”
杨副厂长闻言轻松了不少，勉强挤了个干巴巴的笑容：“好，那就麻烦你了，李科长。”
李卫国点了点头，道：“不麻烦，份内之事。”
见事情得到解决，杨副厂长开始吩咐干部们赶人，一车间全体停工整改，所有工人全部放假，不得逗留车间。
因为后续还有很多事情，比如责任划定、遗体收拢、现场清理等等，不适合无关人员逗留干扰。
没过多久，无关人员全部散去，轧钢机也拆卸完毕，完整地露出了里面贾东旭的尸体。
在场的一众干部往轧钢机里一看，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好些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当场就吐了。
机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只剩一堆破碎的衣服和一张肉饼了，简直是面目全非。
黑色的头发、暗红色的血迹、灰白色的脑浆、黄色的脂肪......让人触目惊心。
有些骨骼已经碾成了粉末状，有些坚硬的骨骼还完好无损，一堆肠子更是被挤出去很远，碾压得薄如蝉翼。
实在是惨不忍睹。
“呕...”
杨副厂长干呕了一声，一刻也不敢在这儿呆了，捂着嘴给李卫国和孙主任等人交代了一句“交给你们了”，就带着手底下一众大小干部跑了。
李卫国暗啐了一声晦气，无奈只能招呼一众保卫员和孙主任他们给贾东旭收拢尸体。
车间孙主任等人没见识过这种惨烈的场面，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李科长，这...这都碾成肉饼了，该怎么收拢啊？”
李卫国面皮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去找几个铲子和镊子来，对了还有手套、口罩。”
“另外，立刻通知福利科弄一副棺材过来，要快！”
“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轧钢厂这收尸的收尸，厂里大小领导开会的开会，都在忙着处理这次事故造成的后果。
而另一边，一车间的职工停工放假后，有不少住在南锣鼓巷的职工都回到了家里。
很快，关于一车间贾东旭出事故死亡的消息就被传得飞起。
四合院这边，秦淮如此时正挺着个大肚子在屋里忙活着中午的饭食，而贾张氏则是带着她的宝贝大孙子棒梗悠悠哉哉地躺在凉席上休息纳凉。
忽然，贾张氏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和疑惑。
不知道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在干什么，正欲穿鞋出去看看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东旭他妈，东旭他妈，你在家吗？”
贾张氏穿上鞋子，连忙过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就看见三大妈等一群院里的妇女围在了门前，一阵叽叽喳喳。
贾张氏疑惑道：“三大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中午的不回去做饭，凑在一起吵吵嚷嚷？”
门前一众妇女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主动开口，最终推出了三大妈，让她来说。
三大妈面色一僵，斟酌了一下言语，小心翼翼道：“东旭他妈啊，我刚才在院子外面听说轧钢厂一车间出事故了，好像出事的是你们家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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