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龙抬头
大明永和二年，大清康熙六十一年。
二月二，龙抬头。
明军兵至杭州府。
自处州战后不过半月，浙北严州、绍兴、宁波三府之地全部陷于明军之手，不，现在应该叫收复了。
朱怡炅本不想这般着急，但奈何隆科多，这位满清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居然来了南京，这意味着清廷不仅注意到了他，甚至还相当重视。
朱怡炅不得已只能加快攻势，不求立刻鲸吞浙江，至少也要先拿下杭州，以此为基好迎接清廷即将到来愈发迅猛的攻击。
好吧！朱怡炅还不知道这时的隆科多实际并没有历史上那么牛，真正牛的时候还得等雍正朝，毕竟这可是满清两百多年历史唯一一个能被皇帝敬称“舅舅”的。
而且隆科多这次进抵南京总揽平叛事宜，虽的确是康熙注意到了朱怡炅这个明贼在南方闹腾得有些大，但更多还是在于隆科多自身犯了忌讳。
要知道，康熙当初给隆科多的告诫和承诺就是，只要隆科多不结党，尤其是不可明确倒向某位阿哥，那康熙就会一直提拔重用他。
前面隆科多能以御前侍卫身份跟着康熙三征葛二蛋，同样也是康熙在给其镀金。
康熙乐见隆科多与两位自己最属意的阿哥关系亲近，但却绝不可能容忍他明确站队，还是带着御前步军这股力量帮助那位其支持的阿哥骨肉相残。
虽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但将错就错之下反而也让明军迅速掌握了爆破攻城这一新型战术体系。
为了节省时间以及减少攻城时的战损，朱怡炅毫不犹豫采用了杨恭先前打衢州城时用过的战术，直接派出数个营队组成先锋，再以盾车护送棺材炸药强行突击至城下。
整体还是明军老一套的先登营突击打法，只不过不再强登夺城，而且每营冲锋时也多带上了一口棺材，棺材里满满都是糖火药。
在无重甲兵种的情况下，强登攻城损失只多不少，还不一定能成功，而穴地爆破耗时太长，容易贻误战机，唯这种直接在城下强行爆破不仅耗时甚短，还效果卓着。
这些先锋营里，但凡有一个成功了，那这城便算是破了。
明军兵分两路，同时进兵，一路严州，一路绍兴。
没有任何意外，两府虽奋力抵抗，但在明军强行爆破下，连半个时辰都没能撑住，便在数声巨响下城墙坍塌，里头临时征召的守城青壮只瞬间便逃了个精光。
明军付出的损失不过百余，其中半数还是爆破时来不及逃窜带来的误伤。
而就在严州、绍兴两府被明军攻陷的同时，舟山群岛外海，明军水师也以狼群战术大破清军定海镇水师。
定海镇总兵当场战死葬身鱼腹，其余残兵战船虽奋力抵抗，但奈何比不上明军水师炮多船多，几乎连跳帮战的机会都无，就被尽数击沉，仅余三分之一投降较快的幸免于难。
此战，明军虽胜，却也胜的理所当然，主帅唐同江甚至为了能够将定海镇一网打尽，不惜以身犯险亲率四分之一战船充作诱饵，引诱清军水师舰队主动钻入明军水师的包围圈。
如此，方才轻松得胜。
经此一役，宁波府直接陷入明军水陆三面合围，已然插翅难逃，宁波知府绝望之下服毒自尽，一了百了。
剩下的府同知不知所踪，下面的附郭县令以及一众低级官员只围城不到半日，便开城献降。
这一日，浙江巡抚屠沂身着官服照例来至城头巡视防务，虽然他已强打了精神，让自己看上去更显威严，但稍微仔细一瞅，仍旧可从其形容上看出几丝憔悴。
能不憔悴吗？
这两日明军的水师战船几乎都快把这富春江当成自家内河了，运输粮草辎重的战船络绎不绝，只从杭州城头就能看到。
自上个月明军进占浙南以后，仅仅不到半月光景，浙北严州、绍兴、宁波三府全部失陷。
整个浙江仅余杭州、嘉兴、湖州三府尚在大清治下，杭州首府更是直接成了前线边镇。
屠沂抬头看了一眼江面，眼瞅着冬季就快过去，这气温已然渐渐回暖，杭州城怕是守不了几时了……
“……派出的求援信可有回复？”
身旁的抚标参将面露难色：“大人，这人才刚走两日，怕是还没那么快……”
话还没说完，屠沂便随手一挥，示意其不必再说下去。
多说也无用，左右还是那两句安慰人的话。
屠沂虽只是一介文官，先前又出了那等四面合围的昏招，反而催得浙江局势进一步恶化，但这不代表他真是傻子。
这求援的书信公文一封接一封，除却最开始隆科多还给他回了一封勉励其坚守待援，至今都快半月了，南京方面再无一封回信，倒是苏浙边界大运河上，能见着苏松水师出动，隐隐有封锁运河的架势。
对此，隆科多早有解释，说是什么闽浙乱事，致使水匪增多，为护运河漕运才出动水师巡弋。
简直笑话！
漕运，浙江都快丢了，还在管漕运。
而且，不说苏松水师了，若是隆科多当真想要支援杭州，哪怕是再慢，这援军也该到了，就算真因为某些原因援军未至，起码也会有个回信吧！
“弃子啊……”屠沂忽然没来由的开口说了一句。
一旁陪同的抚标参将顿时脸色骤变，急忙说道：“大人慎言啊！”
“嗯。”
屠沂没再多言。
好在他说话声音并不大，那些忠于职守的清兵同样也未曾察觉，依旧在城头站的笔直。
屠沂这边多说了几句，心情烦闷，只草草巡视一番便下了城墙。
屠沂带着亲随也没乱逛，又径自去了巡抚衙门，也是现在整个杭州城的临时军政权力中心。
“怎样，这几日城中可还安定？”
杭州知府卢九德连忙拱手禀报：“回抚台大人的话，城中这几日并无太大差错，唯米价有着些许浮动，似是有几家粮行意图趁机囤货居奇，哄抬粮价，这是下官查出的名单！”
卢九德说着，恭敬递上一封册子。
屠沂接过以后也没去看，只淡淡说道：“此事做得不错，名单上一应涉案人员也不必再审了，全部以谋逆罪查抄其家财，充入府库！”
“还有，切记定要每日安排衙役兵丁上街巡视，绝计不可明贼未至，我杭州便先自乱了阵脚。”
“下官明白！”
知府卢九德会同下面附郭县令等一应大小官吏连忙拱手称是。
虽明知杭州已成弃子，但屠沂还是不甘心，至少也不能让杭州被那明贼给轻易拿下。
说起来，屠沂这个浙江巡抚虽然也贪，但其为人官声总体却还是不错的。
史书对其的评价唯八个字，缓征薄敛，不尚苛察。
六一了，为什么不放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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