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墨非毓也是子戊的人?
不可能,他和子戊虽然没有矛盾,但关系始终很淡。
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一直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如果之前只是怀疑,那这支箭就是铁证!
想到这里,萧子钰更气得一拳锤在桌上,把一旁昏昏欲睡的昆喜吓了一跳。
这一拳用力过大,萧子钰感觉掌腹传来阵阵剧痛,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昆喜一边儿待着去,自己仰躺在椅中重新思考整件事,以防自己的判断有误。
下半夜的时候,他得出另外两种可能性,一是负责打扫的奴才动了手脚,二是有人存心陷害。
所以一大早,他让昆喜叫来老奴,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性。
“跟我去一趟兵器库。”打扫的老奴退下后,萧子钰站了起来。
“是。”昆喜有些吃惊,因为兵器库一向不允外人随便进出。
萧子钰的脸绷得紧紧的,双眼直直地瞪地面,已经迈出书房。
虽然萧子钰可以进出兵器库,不过因为他不是习武之人,所以一年到头极少进去,有时候有人送来字画、古玩,他也让萧锦弘直接送到兵器库,自己连看也懒得看。
他对兵器库的熟悉程度,还不如书房后的一镜园,所以才决定亲自考察一下。
库房中那道铁门的手印还在,萧子钰观察了一会儿铁门的锁,这才缓缓打开。
开门后,是一条黑洞洞的石梯,借着库房的亮光也只能看到三五步远。
“老奴去拿灯。”昆喜话犹未了,忽觉眼前一亮,原来萧子钰点亮了石壁上的青铜灯。
沿着石级一步步往下,面前是一道厚重的石门,萧子钰瞟了昆喜一眼,等昆喜转过头后,旋动了机关。
兵器库倒是有光线,不过因为房间在地下,只有半尺露出地面,北墙的上方开了一扇巴掌大小的窗用来通风透光,窗户的窗格由精钢铸成,每个洞孔比拇指大不多少,所以萧子钰将壁烛点燃后,整个房间才明亮起来。
南面的两排,离窗口最远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十八般兵器。第三排到第七排高高堆起,是送给萧子钰的奇珍古玩,离窗户最近的地方堆放着木桶、梯子之类杂物。此外,房间最里面是一个小叶紫檀木的武器架,架上所盛都是稀贵的兵器。
萧子钰立在门口,仔细地打量着兵器库,最后目光锁定在窗户上。
石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如果有人动手脚,只可能从那个窗户动手脚。
“昆喜,搬梯子上去看看。”
“是。”昆喜搬来梯子,小心翼翼放到离窗户有一尺来距离的地方,慢慢爬了上去。
“大人要奴才看什么?”
“有没有什么印记,比如划痕,掌印之类的?”
“上面好多灰,不过没有任何印记。”
“看真切了?”
“看真切了。”
萧子钰让他下来,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搜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因为第一排兵器架离窗户和壁烛都很远,也最黑暗,所以他取下一支壁烛,擎着往那里走去,刚走到尽头,就看到地上一块不大的地方有像打扫过的痕迹,他低身下去,从武器架底座下找到了两支箭。
两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箭。
萧子钰腮边肌肉紧紧鼓起,已经有些扭曲的脸缓缓朝向窗户。窗户与自己所站的位置,有古玩隔阻着,要从窗户将这些箭投射到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昆喜不明就里,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不知道萧子钰为何会来兵器库,为何会如此仔细的搜查房间。
他不知道,萧子钰只是在给自己的弟弟寻找最后开脱的证据。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子戊一直不会游泳?”萧子钰两道浓密而有些凌乱的眉向中心一攒,挤出几道纹路来。
昆喜一脸茫然,摇头道:“奴才不知。”
“有一次他在河边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要不是我,他这条命早就没了。”萧子钰将两支箭扔在地上,沉吟了片刻,毅然地离开了暗处。
昆喜偷偷在胸前擦了擦手上的汗,弓着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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