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八，沈青曼死于东厂地牢。
沈青曼挣扎了一天一夜，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啃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
沈月璃听到月一的汇报，神色淡淡，心情竟颇为平静，不似想象中大仇得报后那么激动。甚至尘埃落定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对沈青曼的折磨太少了，让她死的太轻松。
毕竟上辈子，沈月璃可是被沈青曼折磨了五年呢……
“小姐小姐！”穗穗匆匆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宋家那庶子想见您。”
沈月璃特地吩咐过穗穗，宋皓轩再想来见她就第一时间告诉她。
据穗穗说，宋皓轩伤还没好利索呢，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来皇宫门口等她，说是只期望能看她一眼。
宋皓轩大大咧咧地杵在宫门口，过往行人或者是宫门进出的人都能瞧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
沈月璃笑了笑，“沈青曼死了的消息，他还不知道吧？”
穗穗点头。
“还没将消息散播出去。”
沈月璃想了想，“现在可以散播了。至于宋皓轩么，这次先不见，不用理他，把他来找我的消息想办法让侯府那边知道。”
宋皓轩要是知道沈青曼死了，大概会惊诧极了。
先给他个机会缓缓，缓过神来沈月璃再陪他演戏……她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
沈凭澜很快就得知了宋皓轩去皇宫大门口等沈月璃的消息。
立即放下手头的事，第一时间冲过去再次将宋皓轩揍了一顿。
宋皓轩没想到自己没等来沈月璃，却等来了沈凭澜。他一脸懵逼地被沈凭澜按在地上摩擦，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夸张地哀嚎痛叫，叫得极其凄惨。
这让沈凭澜更生气了，下手也更重，拳拳到肉，甚至有将宋皓轩当场打死的趋势。
“本世子的妹妹，也是你配肖想的？”
“哎呦……啊！沈世子……沈大哥，在下，在下跟沈二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啊……啊！！！”
沈凭澜被这恶心人的腌臜玩意儿气得怒极反笑，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就要将宋皓轩当场打死在这儿。
宋皓轩心里一惊，暗暗后悔自己戏太过了，彻底惹恼了沈凭澜，不由得叫得更大声，想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好在守着宫门的御林军实在不能装看不见了，赶忙上前来制止……
再怎么说宋皓轩也是宋家的人，宋国公还器重他，在宫门口当街打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就在御林军艰难地拦着沈凭澜，努力劝说的时候，一个黑衣人飞快掠过宫门，落在了沈凭澜面前。
沈凭澜认出来，那是沈月璃身边的暗卫。
“月璃有什么事吗？”沈凭澜立即松开了揪着宋皓轩领口的手。
宋皓轩躺在地上眼冒金星，痛得他嘶嘶倒吸冷气。听到沈凭澜的话，立即扭头看向那暗卫，眼睛一亮。
“世子。”暗卫躬身行礼，“大小姐死了。”
*
沈青曼名声反转所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更何况又有那样个水性杨花且歹毒的娘，沈青曼的名声也受了宋玉珠的影响。曾经还是清一色的夸赞，如今皆是谩骂。
是以冷不防地听到沈青曼死了的消息，顶多只有些惊讶，这死的也太突然了些，但并没有悲愤不满。顶多成为大街小巷的饭后谈资，议论几日之后就逐渐淡了下去。
唯有一人听到沈青曼的死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连樾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谁死了？？！”
“回少爷……是，是沈大小姐……”
连樾双目无神，怔然地望着前方，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沈青曼怎么会死呢？
她明明罪不至死的！
宋玉珠做的那些事跟沈青曼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拿走了段容玄送给沈月璃的手炉而已……更何况手炉已经还给段容玄了！段容玄顶多也只能关她几天就放了的！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死了？？！还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而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救她呢……
连樾心中悔恨极了，不由得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他要是行动快一些，早点把沈青曼给救出来，她是不是就不用遭受那些罪、不会死了？
“她怎么死的？”
“据说是畏罪自杀……宋姨娘被关进去不久，沈大小姐得知东厂正在继续查自己，然后沈大小姐就自尽了。”
这是东厂散播出去的版本。
其中的信息量很重，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所有人，宋玉珠做的那些事，沈青曼并不无辜，甚至极有可能参与其中。
不然她为什么要自尽？
逻辑完全说的过去，而且沈青曼本来名声就臭了。有曾经的那些实锤在前，这说法很快就能让所有人接受并且相信。
“不……我不信。”连樾咬牙。
他不相信沈青曼会是那样的人！！！
沈青曼的死讯，同时也传到了东厂的地牢。
彼时，宋玉珠还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女儿能带着沈老太太这救兵将自己救出去呢。
结果，自己的全部希望就嗝儿屁了。
宋玉珠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好半天，立即道：“是虞鸢……是沈月璃！是她们害死了我的女儿！！！”
传话的小太监笑眯眯道：“咱家刚刚说了，沈大小姐是畏罪自尽呢。”
“你糊弄鬼呢！！！”宋玉珠目眦欲裂，愤怒地咆哮：“你说谎！！！”
小太监仍旧微笑着，怜悯地看着宋玉珠：“既然你这么想听实话，那咱家就行行好告诉你吧。那沈青曼，是被十只饥饿的老鼠给活生生啃死的，挣扎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断气呐！据说，那些都是精挑细选的从南方来的老鼠——随便一只就有小狗崽大，一口下去便连皮带肉……啧啧。宋姨娘想试试？”
宋玉珠不可置信，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老鼠……
她女儿是被老鼠咬死的？？！
宋玉珠歇斯底里地咒骂咆哮，小太监却是再也没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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