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超白连忙瞅了瞅四周,小心翼翼地掏出豹皮囊一亮,从中取出一小把香来。香只露了半截,喻超白就飞快收了回去,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是玄天升龙道的。”
孙老心底一惊。
玄天升龙道给世人的印象倒的确是一心钻研术法的,喻超白露出的豹皮囊和那把“知事香”老头子也看分明了,这一下孙老的心里立刻就有了底。
一老一少又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孙老满脸笑的离去,走路都是飘的。
喻超白点了点陈当家的家当:一万五千两。
陈当家的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随身携带了钱财也是道上心照不宣的规矩。万一哪天犯了事,惹来官军,身上有钱就能随时跑路,身上没有,回老巢卷细软就太麻烦了。这习惯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此时反正是都便宜了喻超白三个。
钱分了三份儿,白狼原本不太想要,这东西对他来说没有太大价值。不过想了想,小少年还是收下了,喻弟送的礼物么,哪能不要。
分完了钱,周梅云一拉喻超白,强忍着笑意低声说:“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喻超白耸了耸肩:“确实不太地道——这一片可到处都是马匪山贼,要不了多时还会遇到,你说到时候……”
这番话只有半截,其中的意思却展露无疑。
这几个家伙显然还有谋划。
周梅云笑得有点夸张:“你还故意告诉他,咱们是玄天升龙道的?”
喻超白眨眨眼:“那当然。‘知事香’都放咱们兜里呢,咱们说咱们是,谁能说咱们不是?”
这把香还是分别时秦真元所赠,没想到转眼间就有了新的用途。
白狼笑嘻嘻的凑进来:“我看那位孙大爷下次再遇着马贼,恐怕比咱们还要更狠。”
这话说得不错。这一片的马匪山贼都是通了气的,今日灭了陈当家的这二百来号,孙老这一伙已被彻底拉下水了。日后他们跑商的要继续走这条路,要么加入别的商队,要么就只有一路硬过。
加入别的商队?肯收留这帮小商户的商队基本也都是抱团的,实力大差不差,能比孙老这一伙强到哪去?何况孙老和这些商人,大多都是老交情,平素还能照拂一二。
那就只有硬过。
现下是他们这伙商人得了趁手的装备,又早已被拖下了水、绝了后路,只怕到时候动起手来,一个个都不肯容情了。考虑到这帮家伙平素是被马匪欺负得惨了,也难说他们到底会下多狠的手。
人的心理其实就是如此,倘若先前他们咬着牙交了钱,现在就绝不肯与马匪们动手。然而底线被打破之后,这帮人没了退路,自然也就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们没得选。
……………
孙老嘴皮子乱翻,期间也不乏质疑的、闹着玩脱队的,但老头子七说八说,还真在把三刀符卖出去的同时,保证了无人脱队。这份本事看得周梅云羡慕得紧,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学着老头子讲话处事,免得日后又得罪人。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都走到这里了,前后的路无一处不凶险,世道又乱,独自离队回乡不仅赔的更多,也更危险。这些人敢走到这里来赚钱,性子里绝不缺乏勇气,一个个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喻超白仍旧躺在车队里,可惜这一次护卫们眼情躲闪,畏畏缩缩的,没有一个敢与他说话了。
喻超白想了想,笑嘻嘻的朝之前与他递水的那名护卫招招手:“大哥,你咋不说话了?我是嘎柱儿啊。”
护卫被他叫住,实在是无奈,又不敢不搭理,只得一抱拳:“诶,这位好汉,叫我徐德龙便是。”
喻超白笑嘻嘻地抽出几张银票:“来来来,见面有礼,见面有礼。”
徐德龙有些摸不着头脑:“好汉,咱们弟兄是无功不受禄,这笔银子非是不敢收,只是须有个出处。”
徐德龙是有些怕了。这位爷之前生生撞死了一匹马,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怎么看怎么吓人。就这种人给你递钱,哪里敢收?谁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喻超白见他不肯收,饭也不恼:“徐大哥,兄弟之前与诸位谈了些话,这才晓得你们是‘裂天剑派’的弟子。兄弟我也没别的意思,这点钱就是请诸位喝茶,交个朋友。”
“裂天剑派”这名字听着着实有些唬烂,不过却是大夏注册过的正规门派,于陇右一道还是有些名气在的。这个门派其实也不大,或者说陇右道如今还能存在的门派,除了玄天升龙道有特殊的宗教原因,总体上规模都不大——大的早都被唐古坨人剿灭了。
这“裂天剑派”在外人耳里声名不显,不过在行商坐贾的行当里就颇有威名了。这个门派的主打特色或者说生存之道是:出师快、服务好。
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徐德龙现在干的营生。
给这些小商户做护卫,虽然挣得不多,但“裂天剑派”出师快,弟子护卫的服务好,每年都能源源不断的持续输出弟子,在这护卫一行里,还是颇有人脉的。
譬如徐德龙这一伙,他们在护卫中占比极大,上百人的护卫队里,起码有一半是这“裂天剑派”出来的。这些人也分不清是师兄还是师弟,索性以年龄论资,徐德龙就这伙人里岁数最大的,因此也就暂时做了他们的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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