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方曦文做了个梦。
在没有边界、线条紊乱的意识世界里,他看见面前立着一个金色的人影。
没有脸、身材削瘦,声音亦是难辨的中性:“好久不见了。”
听到这温和的说话,方曦文的意识已逐渐清醒。
显然,面前的祂正是秘境中至高意志的显化,气息熟悉,苍莽浩大。
闻言,方曦文没有回话,亦没有动作——话语之中,对方就透露出自己认识“帝君”,用着这朋友似的对白。
只是,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前提下,贸然回答只会平白暴露自己。
“呵。”拿捏着姿态,方曦文就以冷哼做了回答。
“不答我么?也是,怪不得难寻跟脚,原来帝君是未来的证道者…本就没有,何处寻之?”只听人影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但在我这,否认已无用了。”
“……”
“哈,本来还想把传承给你的…差点就做出自毁之举……”
突然之间,他的意识又模糊起来,对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只能听到几个音节:
“…另一个小子不错…这个可以给你…有趣…”
又是一个谜语人,怎连话都不让他听完…到底有趣什么、有趣在哪了?
…
“有趣,真想不到。”
有软糯的说话声在耳畔响起,像含着水一样,将吴侬软语这婉转的特征发挥到极致,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只见江星楚收回往外望去的目光,自语了一句,起身走去将门给闩上。
刚一回来,她便对上那双明澈的眼。
“星楚?”
“我在的呀。”侧坐到床边,少女就温柔地扣住他的手,把指缝塞满,情意绵绵。
“呼,你没事就好…”环顾一圈,方曦文就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思忖了一会道:“我的记忆断在石碑里面,应是昏过去了。
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他明明脸色苍白,开口第一句话又是关心自己…江星楚心中柔情更甚,主动俯低身子,温声在他耳畔把知道的事情说了。
“你说,是高承佑杀了宇文仇?!”
听到这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方曦文差点坐了起来,但身上的剧痛制止了他,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你虽然身体伤得不重,但神魂有损,还是莫要乱动为好。”江星楚轻柔地抚过他的胸膛,纤手托在背部,慢慢放下,“我会照顾你到好为止的,我陪着你。”
少女本就生得容貌温婉,此时眉眼弯弯、柔声安慰之下,哪怕是最硬的百炼钢,此刻也只会化作绕指柔吧。
可惜,有人就比这还硬啊。
“不是,伱谁啊?”方曦文假意往后一仰,满面狐疑:“易容之术竟到如此境界,连我都无法当面识破,来者究竟是怎样的高手了?”
“姓方的你要死啊?!”江星楚柳眉一竖,咬牙切齿。
“好好好,终于对味了。说会刚刚,你真的看到是高承佑…走了出来?”
“我又没瞎。”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是秘境给了他什么助力…”
“我亲手打烂了他的神魂,不会有错的。”少见地打断了她的话,方曦文的脸色有些凝重。
思忖了一会,他没想明白,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算了,先不管他,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商量——关于高家的、关于星宫的、关于我们的。趁现在还早,我们赶紧商量个章程出来…”
“我不想听。”眉毛一皱,江星楚把手抽了出来,侧过身去。
“首先,高家的态度有问题…说的什么?”
“我说,我不想听。”她一字一句地说完,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天天这样想想想累不累?”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当然要多想…等等,你该不会是因为被我冷落,所以在生气吧?”方曦文想通了关窍,脸上多了些笑意,摇了摇头。
这小脾气耍的…
“放屁,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不是谁。我只知道有人为了救我,差点把小命搭上…唔唔唔…”
话语中断,江星楚气急败坏地捂上他的嘴,俏脸微红;跟着,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星眸一转,从怀里取了一条绳子出来。
“你干什么?”他心中一惊。
“我突然想到,你现在虚弱得没法挣扎,岂不是任我施为?”江星楚笑容一转,不由分说地将他双手给捆了起来,跟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阵,满意点头。
“江星楚,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方曦文仍在负隅顽抗,试图威胁:“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嘻,这可由不得你啦。”
有白皙的食指伸来,将他下巴轻轻挑起;两人四目对视着,看着互相眼底之间的倒影,房间的空气逐渐升温。
很快,江星楚就忍不住了,找准位置用力吻了下去。
小巧的唇,动作笨拙,有冰冰凉凉的触感覆上来,带着些湿意;
‘嘴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没由来的,方曦文心里转过这个念头。
不久唇分,江星楚眼底多了些水波,细细喘了几口气后,挑眉:“嘴巴张开。”
“…你是不是想这些想很久了?”
“哪来那么多事,再废话两句,本小姐拿钳子撬开你的嘴。”
那张温婉的俏脸凑到近前,口中跳出来的话语却是恶狠狠的威胁。
对视良久,方曦文终于妥协,依言照做。
不知何时,江星楚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娇小柔软,发丝垂落在他的脖颈,痒痒的,散着好闻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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