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这一个往返，花了前前后后接近十日。
直到黑雾历第六百天，一行三人方才踏入了十万大山核心区域。
走过蒙蒙的雾气，穿过阴暗的林间，伴随着柳暗花又明，便抵达了古兽四族的领地。
入目处群山巍峨，山中雾气环绕。
而隐现在雾中的，却是高耸的雕塑与一望无际的建筑群。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过此景象，妖月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沐猴而冠丑态百出，人不像人兽不像兽，鬼知道现在的古兽四族，到底是群什么东西。”
这女人不仅脾气不好，还不会说话。
她要么不说话，像个哑巴，要么就是冷嘲热讽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不爽。
当然，神灵嘛，自然有高高在上的底气。
就像是现在，陆铭和唐崇业谁也不多说一句话——妖月评价的又不是他们。
而刚刚从雾气中走出，模样娇媚却生着兽耳的少女，闻言稍稍一愣，却也不敢言其他，只是快速展露出微笑。
“贵客登门请随我来，几位大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妖月冷哼一声，迈步跟上。
陆铭唐崇业二人紧跟在妖月身后。
……
之前唐崇业与陆铭讲过，这古兽四族曾经以苍蓝兽族为首。
但在半年前，也即是妖月收陆铭做手下的那段时间，妖月说动了黑蒙兽王发动谋反，推翻了苍蓝一族的统治。
不过四族之间有旧约，谋反可以，屠杀灭族不行。
故而苍蓝一族虽然失势，黑蒙一族上了位，但名义上此地的统治者，仍旧是四族共治。
新的苍蓝兽王也早就选拔而出。
而此行，妖月亲自前来，四位兽王定然会全数露面，以示对神灵的尊重。
跟着那兽耳少女行走在雾气中，随着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淡，周围的景色便越来越清晰。
干净的路面，粗犷但别有风味的建筑风格，古老的图腾柱似乎是古兽们的信仰，而周围的活物们，也大多脱去了兽型，反而长成了类似永恒族、人族这样的智慧种面貌。
妖月见罢冷笑一声，虽然不说其他，但不屑之色尽显。
陆铭，唐崇业，兽耳少女皆不说话。
只是快步前行，不多时便登上了山，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山顶大殿前。
五米高，有部分异兽特征的古兽族战士拉开了沉重的大门，露出大门中，三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此一幕让妖月眉头一锁。
“黑蒙呢！？”
古兽一族的当代兽王，即以族名为姓名。
黑蒙即是黑蒙兽王。
妖月话音落，一长着犄角的老者上前一步，道：“回禀大人，黑蒙前日外出，至今未归。今早我与其传讯，他说三五日之内便能返回。正好上次大人来时，我等招呼不周，还请大人在此稍作歇息，也好让我古兽四族尽尽地主之谊。”
老者帝尧，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然而妖月却没了上一次的好心情。
她冰冷冷道：“上一次我代表我们颠覆者，诚心要与尔等合作。黑蒙当时说的挺好：什么兽王的子民，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数典忘祖之辈。”
“你们说得诚恳，我也就信了，当时我态度很好，给了你们好脸色。”
“结果呢？定金他拿了，事情他不办。我等了你们半年的时间，你们现在也不给我个准信。”
“是不是我的好脸色，让你们误会了什么啊！？”
“你真当我们颠覆者是泥捏的！你真当我妖月没脾气！？”
狂暴气息轰然炸开。
陆铭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整座大殿便顷刻间消失无踪！
不是被庞大的力量碾碎压爆挤压成粉末。
而是就这般凭空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过显然，妖月手下留情了。
她只是摧毁了宫殿，宫殿内的三位兽王，以及看门的两头古兽，没受到半点伤害。
但即便如此，刚刚一闪而逝的神之力仍旧让三位准神级兽王颤颤巍巍，连大气都不敢喘——刚刚，他们真实不虚的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良久后，还是帝尧颤抖着开了口：“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欺骗您的意思。”
“我保证，等黑蒙回来后，大人交代的事情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如若不然，我古兽四族尽数死绝不得好死！”
妖月登时冷哼一声：“如果我不满意，我就会成为让你们不得好死的那个人，听懂了么？”
三位兽王连连点头。
……
妖月转身离开，身影化光消散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而身为被妖月带来的随从，陆铭和唐崇业得到了古兽四族的礼遇。
“迎客轩，我古兽四族专门招待贵客所用，不知环境两位可还满意？”
所谓迎客轩，乃是一座建在山中的庄园。
庄园面积不小，足够几十人之用，环境优雅自然风味浓郁。
园中还有仆从上百，皆是化形异兽，容貌或靓丽或别致，皆符合人类与虫族的审美。
唐崇业对带路的兽耳少女笑笑：“很好，我们很满意。”
兽耳少女这才离开。
而直到兽耳少女离开之后，陆铭方才转头看向了唐崇业。
“颠覆者？这就是妖月大人所属组织的名字？”
唐崇业轻轻点头，后看向陆铭奇怪问道：“伱不知道？妖月大人没跟你说么？”
陆铭沉默不语，唐崇业便也有了答案。
带过妖月的问题，他开口道：“颠覆者这个组织，乃是一个完全由神灵组建的组织。组织内部的首领是何人，无人得知，只知道尸神、虫母两位大人皆是组织中的高层。”
“本来这个组织的性质，相当于那种隐藏在暗中的秘密结社或者是同好会，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在前段时间……也即是咱们那一战发生后的没几天，这个组织便高调现世。”
说到这儿，唐崇业稍稍一顿：“巨人族的倒塌，虽然出手的是尸神和我们虫族，但打着的却是颠覆者的名号。”
以巨人族这个一流大族之血祭旗，颠覆者一战成名。
“所以现在的大局说穿了，无非也就是两大阵营的对抗。”
“颠覆者及旗下所属，以及永恒族及旗下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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