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老脸微红。
“那时候我们兄弟已经饿死了，成了两只飘无所依的魂魄，如果不是到遇太子殷郊，恐怕早就消散在天地间了，都已经是死人了，哪里还敢有生死关头的概念。”
情势紧急，不是讨论过去的时候，殷商二老停止了这个话题。
“此事说来话长，既然万知老出现，表明现在暂时安全了，我们过去吧？”
“你确定没问题？”
“放心。”伯夷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马明远怎会放心？
万知老的状态马明远还能不知道吗？被固定在密室的王座上，半步都不能动，骤然降临跑到风幕中心，简直离了个大谱。
如果真是万知老，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惧。
因为那张与陆压签订的契约，因为在和陆压的争斗中两败俱伤，万知老修为大大跌落，皮肉尽毁，长年躲藏在密室中修养，象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天光。
这样的万知老不是马明远的对手。
但细思之下，骤然降临的万知老有一万个理由不可能降临。
如果他真有独闯风幕的本事儿，还用后羿做他的工具人吗？还会被潜入风幕的人篡改记忆，控制神智吗？
“还是不肯相信我啊？”万知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夺回了神智控制权，修为也在慢慢恢复，虽远未到巅峰，在风幕中自由来去足够了。”
面对万知老不住催促，马明远抛出那些疑问，希望得到对方一个明确的回答。
万知老叫他去一趟神国，查看一下心头血的变化。
“那张和我关系巨大的契约已经销毁了。冉邓召唤我的同时，将契约毁掉了，你看看我的心头血，有没有变化？”
马明远沉入神国，心头血还在神庙桌子上。
原本鲜红的血滴变成了金色，滴溜溜打转，光芒四射，神庙中犹如升起一轮小小的太阳。
马明远正在仔细查看，风二娘和妇好风驰电掣般飞来。
神庙放射的光芒冲上天空，方圆几千里清晰可见，信徒们经历了数次异变，对于神国中发生任何异状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况且神庙又是神国的中心，是整个神国运转的枢纽。只要保持这里稳定、安全，其他地方就算打烂了，也能重新建设。
这里千万不能出事儿。
风二娘和妇好遇到马明远，不由得惊喜万分。
马明远摆手制止二人的寒喧，开门见山的进入正题。
“你们平日关注神庙吗？”
风二娘和妇好居住在福山，带着信徒挖山不止，将福山的石头转化成仙力。很少到神庙这儿。
“包真两次独闯神国后，我们意识到神庙的重要，虽然人在福山，却时不时分心关注这里。这滴血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
二人说，万知老的心头血在桌子上并不老实，除了乱转乱滚，还时不时的发出奇怪的叫声。
心头血还会发出声音？这倒是个新情况。
风二娘告诉他，寂静的夜晚，心头血幻化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坐在桌子上，对着神国的天空啸叫。
听到动静的他们前来查看时，中年男人迅速变回心头血。
不管风二娘他们如何摆布，绝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还有什么异常？”
“得知血滴会变化后，我和妇好将军便隐藏神庙周围，希望弄清血滴和中年男人的来历。潜伏了许多天，或许血滴放松了警惕，这天晚上中年男子再次出现。”
神国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马明远在风幕中过了不到一天，神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所以风二娘才说她潜伏多日，才等到了万知老心头血的变化。
“看到中年男人，我立刻启动神庙防御权限，禁止神庙中施展一切仙法。然后和妇好将军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庙内。
开始时中年男人很紧张，并不配合我们的询问，仰面向天一言不发，象是在数天上的星斗。”
“你们是如何交流的？”
“我和妇好将军亮明身份，打消他企图再次变回心头血的念头。告诉他，就算他不说一句话，我们也能查明他的来历，在这个世界，我们的权限很大，是仅次于创世神的存在。神庙的禁锢术就是我们启动的。”
中年人缓慢地站起，手指飞快的掐算。不时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辰。
“这人的手法我是知晓的，是一种非常的古老的卜算之法——不求人，说白了，他正在给自己占卜算命。俗话说，医不自医，对于占卜算命来说，道理一样，占卜者修为再高，也无法预测到自己的未来。他竟能用如此古老的手法给自己推算，平生我只见过这一次。”
“掐算了许久，我和妇好将军等的快不耐烦了，正要用手中权限，强行搜取对方的记忆，他双手猛地一拍，欣喜的一跃而起，扑通摔了个四脚朝天，神庙禁用一切术法，他成了一个腿脚不甚灵便的人，挨摔正常。”
通过风二娘的讲述，马明远大体明白了万知老心头血变化经过。
那个中年人就是万知老的本相。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他主动把心头血交给马明远，甘愿做下属。
系统警告马明远，万知老身上的因果纠缠很多，恐他不能承受，不宜收留。
衰神系统是他穿越的金手指，最后的底牌，当然言听计从。
若将心头血还回去，生硬拒绝万知老，又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顺手将心头血放在桌子上，留待以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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