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调虎离山
“老爷，不好啦！大小姐出事啦！”
尖叫声惊动了整个洪府，喜庆气氛一扫而空。
洪老爷体弱力衰，被人搀扶着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妙计欲成，不逼真可不行。
南宫寒豁出去了，扑到在洪老爷的脚下，哭喊连天。
“岳丈大人，快救救杏儿。”
洪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见过的世面也多，先让人扶起女婿，让他莫要慌张，慢慢道来。
两人目光对视，洪老爷没有起疑。
唐缨娘所言不虚，洪老爷老眼昏花，又只在接亲那天见过快婿一面，南宫寒完全能以假乱真。
这最重要的一关算是过了。
南宫寒装作悔恨不及的样子，捶胸顿足。
“是小婿无能，救不了杏儿，那贼人怎不把我捉了去……”
见他以假乱真的不赖本事，身后的李瞻和上官策拼命忍住爆笑。
洪老爷急得拍桌催道：“别吵了，先说说怎么回事！”
南宫寒心中暗笑，假装抹了抹眼泪，绘声绘色地讲出唐缨娘早已编好的故事。
“我和杏儿从江州出发，一直便到了西黄山……”
“真是不知好歹，西黄山也是你能过得！”
南宫寒一脸委屈。
“小婿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山被一帮叫潞山派的贼人盘踞，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轻易去不得。可，可当初谁知道啊。”
“杏儿就是在西黄山被贼人掳去的吗？”
“从山里过的时候确有几个贼人拦路欲行不轨，但被我们的护卫驱散了。”
南宫寒依计行事，把五石镇黑店的事移花接木嫁祸给潞山派。
洪老爷听得直叹气。
“本想着已出了山，应该平安无事，谁想出了五石镇又被贼人拦住，这回来的贼人又多又凶狠，家丁护卫死的死，逃的逃，我三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可杏儿她……”
“你可看清掳走杏儿之人是何模样？”
唐缨娘的原计是报徐卓，南宫寒却起了公报私仇之心，依着胡玉烽的相貌仔细描述了一番。
洪老爷平日对潞山派留心颇多，是识得胡玉烽的。
“真是潞山派的贼人，恐怕还是四大掌门之一。你们也太大意了，那五石镇的酒肆肯定也是他们的窝巢。”
“岳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洪老爷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自己与潞山派虽无交情，但平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怎地就来了劫人这一出呢？
“你们可向贼人报上我洪家的名号？”
“我的岳丈大人，刀光剑影千钧一发，哪有时间报上名号啊？”
洪老爷悔得紧闭双眼：“这便是了！要是知道是我洪家的大小姐，潞山派怎么着也要给洪某几分薄面。”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也不知洪老爷哪来的自信。五石镇酒肆那伙人以为是洪大小姐，还不是照样动手？
不过这股毛匪已被骊山军全部收拾掉了。
眼见戏就要演成，南宫寒赶紧添了一把柴火。
“岳丈大人快想法子吧。那贼首说要把杏儿捉回去当压寨夫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洪家大小姐岂能受这等侮辱！洪老爷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开始布置。
“立刻点齐府内家丁，让桂老五把城里的兵也带回来，我亲自去，直杀西黄山，把杏儿救回来！”
没错，广阳城守和守兵也都是洪老爷的部属和家丁，一声令下便可调遣。
师爷这时倒还比较清醒，贴近洪老爷耳边小声劝阻。
人都带出去，就剩空城一座啦。
洪老爷一来牵挂女儿，二来自恃城坚，根本听不进劝。
“怕什么，家里剩余的人就由你统领，把城门关上，谁也别想进来！”
南宫寒生怕师爷继续多嘴，急忙道：“咱们这就出发，杀上西黄山！”
“走！”
南宫寒猛地直起身，借势一偏倒下地去。
“快，快找大夫，姑爷晕倒了！”
洪府上下又乱作一团。
洪老爷倒颇能沉得住气。
“师爷找个好大夫，让姑爷好生休息，待人马点齐我们便立刻出发！”
这便中计啦。
上官策道：“家兄心里着急，一路逃来又滴水未进，休息一晚应该就无大碍了。我和李管家随老爷一起去西黄山，定要将我杏儿嫂子救回来。”
南宫寒先是装晕，后来确实疲惫，也便睡过去了。自离开南宫山庄，还从未睡过这样的好觉。
再睁眼时，已是天明。
推门出去，守在外面的家丁立刻行礼，毕恭毕敬。
南宫寒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道：“岳丈大人他们是昨晚出发的吧？”
“是昨晚出发的，老爷把府内和城里的人马都带去了，浩浩荡荡有八百多人，定能将潞山派的贼人一举剿灭。”
南宫寒记得昨晚洪老爷命师爷守城，于是又问师爷现在何处。
“在城上守了一夜了，眼都不敢眨一下，要是出了差池，洪老爷非把他的头拧下来不可。”
“带我去瞧瞧。”
广阳城为砖城，二里见方，因经两次修葺，城砖上青下黄。城开四门，四角各有角楼一座，南墙西段有紫星楼，可遥望西黄山。
广阳城从昨夜起，四门紧闭，不得出入。
师爷伫立紫星楼中，丝毫不敢松懈。洪老爷带走了城中的几乎全部人马，自己手里只有百八十号老弱，一旦有事，只能据城坚守。
南宫寒随家丁上了紫星楼。
师爷赶紧热情地迎上来招呼。
“姑爷身体好些了吧，这楼上风大，要是耐不住还是先下去吧。”
“岳丈大人亲自在外风餐露宿，我受这点风算什么？”
师爷寒暄了几句，又命人送来茶点水果供姑爷享用。
南宫寒也不客气，大吃起来。
“我看这城上没几个人啊，会不会被贼人趁虚而入？”
对此洪老爷自然早有布置。
“没那么容易，广阳城高，非一般盗匪能攻。只要我紧闭城门，贼人一时便进不了城，我再点燃烽火，附近驻军一日便可开到，到时再内外夹击，贼人必败无疑。”
这位师爷似乎不会功夫，洪老爷竟然将守城重任交付于他，想必对他信任有加。
南宫寒略一试探，师爷便全盘托出。
“在下少不习武，只懂些经世致用的玩意儿。不过平日尽心尽力为老爷效力，鞠躬尽瘁罢了。”
既然不会功夫，那便好办了。南宫寒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点心没吃上几口，家丁来报，东城下来了一队人马，自称是洪大小姐的随从，是被贼人打散的。
郗子季这帮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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