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伴重逢
出城之后，南宫寒全力狂奔。
青鹖宝玉个头不大，如一个小球，入口清凉，带点甘甜。
这下可怪，据天风阁藏书记载，青鹖宝玉乃至阳之物，性极刚烈。南宫寒几乎肯定，自己是吞服宝玉的第一人。
逃命之路总显长，不过才奔出十余里，就已双腿发颤、汗流浃背。
照这样逃法，搞不好力竭身死。好在陈录并未追来。
南宫寒纵身跃上路旁的石壁，在反面寻到一个仅容单人的岩洞。
此洞似曾有一尊坐佛，如今佛像早已毁去。洞中水聚石尖，半垂而下，滴答作响。
南宫寒盘腿坐下，顿觉清凉，再以吐纳调息数周，体力开始渐渐恢复。仰起头，滴如玉露，回味无穷。
若不是要跑路，真想在这里多歇上一阵。
大难不死，总算逃出来了！
细查体内经脉，竟都畅通无阻，本以为吞下青鹖宝玉，怎么也得伤经断脉，没想到却一切正常。
可是此去清泉关路途遥远，没吃没喝怎么赶路？
鹰巢城至清泉关，中途只有一个城镇——鬼门集。
南宫寒打定主意，决心回鬼门集走上一遭，偷摸也好、坑骗也好，弄点吃的才是正道。
想起牛肉配桂花酒的美味，肚子不禁咕咕直叫，馋虫都快要爬出来。
……
鬼门集，正逢赶集大日。镇上车水马龙、热闹如常，守卫一如既往几近于零。
大批雍宛商人聚在集市，大声叫卖各自带来的家乡特产，都想在关闭互市前狠狠捞上一把。
南宫寒饿得饥肠辘辘，趁着人多，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听雨轩前。
简陋的农宅，小小的店招，跟先前一模一样。只是屋内光线太暗，看不清人影。
南宫寒轻轻走近，从木门缝隙中向里望去。
里面有点驼背的老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不是老吴还能是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吴肯定早有应变计划，如今安然无恙。
南宫寒不觉惊呼出声。
“前辈！”
老吴循声望来，正看见累饿得快要散架的南宫寒，喜出望外地跳起来，连背都不驼了。
“你这傻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南宫寒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他跑后，老吴这几日也担惊受怕、茶饭不思，甚至生出一丝悔意。
“你这小子逃得飞快，我的手下追都追不上，险些坏了吴若谷的大事。”
“你的手下，什么情况？”
几个不明来路的臭小子，跑来“听雨轩”说是吴若谷派来的，老吴又不是三岁小孩，总要试试真假吧。这便上演了拿获奸细的好戏，只是未曾想南宫寒自幼熟悉逃跑之术，被他溜了去，差点酿成大祸。
老吴微微一笑，振振有词。
“也算老夫给你们上了一课。”
“我的好前辈，对上暗语还不行，还得怎么试？”
一看就是没经过大事雏儿。
“暗语对上有何难，可能出岔子的环节多得很。至于如何验证，呵，老夫自有办法。不过放心吧，你的二位朋友已经证实了事情真假，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这只老狐狸……”
南宫寒只觉眼前一片金星，晕了过去。
他实在太饿太累了！
崎岖的山路，耳旁寒风似箭，还是那条熟悉的逃路。
南宫寒轻车熟路奔至峭壁，那身长六丈、蓝眼银肤的巨人从水底漩涡缓缓升起，口中发挥低沉的嘶吼，挥手猛扫过来。
空中狂风大作，一声“呜古”鸣叫响彻云霄。青色巨鸟展翅飞来，高达两丈，头上长角金光闪闪。
如此青鹖，闻所未闻，恐有万年之寿。与其说是鸟，倒不如说是青龙。
青鹖挟劲风穿云而下，巨人呼地喷出大片白雾，一场神魔大战即将展开。
梦醒了……
南宫寒睁眼一瞧，自己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老吴在旁边一脸慈祥。
“你小子可算醒了，做的什么噩梦，张牙舞爪的。”
这梦奇了，居然不再千篇一律。
“我这是睡了多久？”
“你当睡了三日啊，也就大半个时辰。我看你是饿坏了，赶紧趁热喝吧。”
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此时真比琼浆玉液还要美味。南宫寒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对了，该关心关心李瞻和上官策了，他二位这几日估计也愁坏了。
“前辈，我的二位同伴现在何处？”
“他们在外打探消息，估计不久便会回来。你还是抓紧讲讲这两日的遭遇吧，也许有的事情待他们回来就不方便再说。”
老头子这话什么意思？
老吴早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发现端倪。
“你小子不知在哪里惹下的祸事。当年我与你父同生共死，他名号‘鹖仙’，青鹖之息我在五丈以外一探便知。只是不知你身上为何会有这么纯正的青鹖之息，完全没有道理啊。”
南宫寒心惊不已。
若要辨别青鹖之息，必须修炼南宫秘传心法。这就是说，老吴与南宫寻的关系绝非一般，南宫寻甚至甘冒背弃家门的罪名，将心法传与老吴。
“那么晚辈便如实禀报，请前辈指教。”
这一路，确是风云变幻、险象环生。以老吴的过人阅历，都沉吟了许久。
“你说的尊主、副使应该是来自烈鹰门，不过他们居然盯上了青鹖，实在令人费解。”
对烈鹰门南宫寒也有所耳闻，这是盘踞在鹰巢城及其周边地界的一个大帮会，这些年仗着有孟弥撑腰，吸纳了不少高手，势力扩充很快。
老吴眉头紧锁，上前握住南宫寒的右手，缓缓注入真气。
体内四通八达，十分通泰。
老吴又仔细号了脉象，仍未发现异常。
南宫寒苦笑道：“我与前辈想法一致，吞下这么大一个宝贝，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当年我还真问过你父，这青鹖宝玉能不能像鸡蛋鸭蛋一般食用，你父说，青鹖宝玉是至阳烈物，不要说囫囵吞下，就是咬上一口都会丢掉性命。”
“有家父在天之灵保佑，晚辈才渡得此难。”
老吴黯然神伤，算起来，南宫寻不在已有二十五年。
二人继续琢磨青鹖宝玉，终未结果。
李瞻和上官策是午后回来的，再别重逢，都兴奋不已。
南宫寒也没想瞒着他们，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告知。
二位家主听得如痴如醉，拍案叫绝。
南宫寒多少有些伤感和恐惧，现在虽然没事，但没准哪天就会毒发身亡。
上官策这孩子净想鬼点子，猛地一拍大腿，吓了大家一跳。
“这事好办！赶紧服泻药啊，排出来不就好了？”
南宫寒和老吴其实早就想到了。
李瞻也连声附和：“没错，就用泻药排出，阿寒福星高照，肯定没事。”
上官策不由分说，急忙自告奋勇抓药去了。
现今情势，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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