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许宛央赤裸裸的挑衅，周怡音实在是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生气了？”许宛央继续挑衅道，“我可不怕你，我已经正式转正，留在了光线电台。现在是你的前辈。”
许宛央将桌上的杯子往周怡音面前递了过去：“既然我们帮你整理了城建项目的资料，你帮我去倒杯咖啡很应该吧？”
周怡音知道许宛央是故意的，但经过傅清越事情的发酵，她格外珍惜这次机会，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过杯子，起身进了茶水间。
许宛央在她身后发出嗤笑。
周怡音泡完咖啡，端给了许宛央。
许宛央喝了一口，当场就喷了出来：“这是给人喝的吗？这么难喝。”
周怡音忍不住蹙眉看她。
许宛央站起身，指着她骂道：“我让你倒杯咖啡这么小一点事，你也要甩脸色给我看？这实习生这么吃不了苦？”
周怡音紧紧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许宛央被她盯得有些发麻，失言脱口而出道：“你的精神病治好了没啊？”
闻言，周怡音的眼神骤变，阴沉得可怕。
她一把抓住许宛央的胳膊，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精神病治好了没。”许宛央没来由被她盯得心虚，却还是嘴硬，“我说错了吗？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精神病，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瞒过这么多人。”
周怡音当即拉着她去了卫生间，一把将她推进了隔间。
“把话说清楚。”
隔间内空间狭小，视线昏暗，周怡音置身其中，仿佛来算账的魔鬼。
许宛央打量着她，不耐烦道：“说什么？”
“是不是你发文说我有精神病？”周怡音上前一步，与许宛央四目相对，挨得十分近。
“你凭什么断定是我？”许宛央伸手推了把周怡音，嗤笑道：“我看你疯了，见人就咬。”
说完许宛央就想离开，却被周怡音一把拽了回来。
她死死注视面前的许宛央，双目赤红，沉声道：“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别人都只知道我罹患精神疾病，而且有医生出相关证明，但文章里没说我只是ptsd。你怎么会知道？”
许宛央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神情有些懊恼。
“是我写的又怎么样？说不得吗？你确实有精神病。”
周怡音深吸一口气，连日来的恐惧不安简直让她想杀了眼前这个说得轻描淡写的女人，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拉着许宛央离开了隔间，将她怼到了镜子前，按进了洗脸台，死死按着她进了水里。
“救……命……”许宛央不会水，当即呼喊扑腾起来。
水花翻涌奔腾，洒在了周怡音身上，她却不为所动。
周怡音冷眼旁观，良久才出声道：“许宛央，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这里上班，但我警告你，这样的事，最好别再有下次，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
“听清楚了没有？”
许宛央实在憋得难受，只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周怡音松开了手，许宛央从水里起身，连着呛水呛了好几声。
她生理性地泛着眼泪，看着面前的周怡音，眼底怒火滔天：“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谋杀吗？”
“没错。”周怡音挺起胸膛，半是自嘲半是威胁道：“你不都说了吗？我有精神病，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最好少他妈来惹我。”
“你……”许宛央还想再说，突然看见周怡音身后的人影，连忙推开她，几步到了那人眼前。
“陈主编，周怡音她疯了。”许宛央恶人先告状，“我不过是让她给我倒一杯咖啡，跟她开个玩笑，她就把我按进水里，想淹死我。你看，我脖子上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安时看了一眼，许宛央的脖子上确实有一圈红痕，但她并没有轻易地相信，望向周怡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怡音淡声道：“你应该知道网上有人说我有精神疾病。”
“嗯。”陈安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理会那些无稽之谈。”
“不，是真的。”周怡音道，“我有轻微的应激创伤后遗症，也就是ptsd。但并不严重，不会影响我日常工作。”
“可我今天才知道，写这篇文章的人，就是她。”
周怡音指向了许宛央。
陈安时顺着视线望向了许宛央，皱眉道：“是真的吗？”
许宛央脸色难看，嘴上却还是否认。
周怡音接着质问道：“你敢不敢打开电脑让我查？”
“凭什么？电脑是我的个人隐私。”
见许宛央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陈安时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对于许宛央这样背地里为了上位搞小动作，害自己同事的人当然是从心底里看不起的。
但毕竟现在坐在同一间办公室，她不好将矛盾激化。
于是她道：“大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有错，回去写检讨，下班后交给我。”
“这不公平。”许宛央叫嚷起来，“她这么对我根本是犯罪。我是受害者。”
“闭嘴。”陈安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主编，我觉得你偏袒周怡音。”
陈安时注视着许宛央许久，低声道：“再说多说一句，就再加一份。”
说完，陈安时便离开了。
周怡音对陈安时的处置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从小到大她都没写过检讨书，但想来也不会太难。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许宛央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恶狠狠道：“周怡音，你记住今天，咱们走着瞧。”
周怡音不由得觉得好笑。
难道她们是从今天才开始互相看彼此不顺眼，恨不得对方消失的吗？
回到工位上，周怡音开始写检讨书，一个小时后邮箱给了陈安时，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
高楼林立，车流如海浪般奔腾着前进。
偌大的办公室内，傅清越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消息，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意向书已经提前被人签走了？”
“对。”属下点了点头，“有人动作比我们快。现在好几户人家都已经先一步签给了城建，我们可能要不到那一块完整的地皮做开发新楼盘了。”
“没办法那就去想办法。”傅清越冷冰冰地看了眼年近四十的下属，随后又道，“是谁这么有本事说动了这几个钉子户？”
“……好像是个公务员。”属下想了想道：“周怡音。”
傅清越眼里眸色愈深:“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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