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小型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陈安时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
“怎么了？”
许宛央嘲笑道：“傅清越的事热度已经过去了，你还抓着不放，炒冷饭吗？”
“但是……”
周怡音还想争辩，却听陈安时道：“怡音，我知道这件事你很不甘心，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是记者，不是警察，不能只盯着这一件事不放，我们新闻讲求时效。”
“好了，下一个谁？”
“……”
看着陈安时眼底的失望，周怡音像被人卡住了脖子，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剩余的声音周怡音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早上的例行会议。
午休，周怡音再次被噩梦惊醒，她来到茶水间，想喝口水冷静一下。
狭促的空间里，墙壁上挂着一只18寸的小液晶屏，正好播放到最新的消息。
傅清越的脸占据超清的镜头，下面的标题赫然写着“xx集团高层傅清越涉嫌xxx罪名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镜头里的傅清越面容清瘦英俊，西装革履，丝毫不见进了监狱的颓唐，对着镜头侃侃而谈道：“感谢媒体朋友的关心。”
“我傅清越是一个正经生意人，这种无稽之谈的言论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媒体的提问蜂拥而至，极快地语速，拥挤的现场，摇晃的镜头都没有办法将周怡音的注意力从傅清越的脸上移开半分。
“这么说，傅先生您是无罪的，对吗？”
傅清越闻言，缓缓抬起头，正对着镜头，扬唇笑道：“我傅清越清清白白，谁也没有办法冤枉我。”仿佛他知道镜头的另一边有人正在看着。
“写这种无聊的报道的人，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周怡音气愤不已，手里的杯子不小心滑落，应声碎裂。
傅清越的事一出来，电台进入了紧急加班，首当其冲的是许宛央。
她被梁昭平叫进了办公室，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梁昭平发火的声音，东西扫落在地的声音。
出门的时候，许宛央脸色发黑，她看了眼对面的周怡音，咬牙道：“你很得意，对吧？”
周怡音神情木然，实际上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更在乎傅清越这样的人渣竟然能被认为无罪。
许宛央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临近五点，周怡音按时下了班。
经过回廊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许宛央在打电话的声音。
不过她没怎么在意，进了电梯。
“结果你也看到了，之前许诺你的事，自然也没办法兑现了。”电话那头的人语调慵懒，却隐隐含着怒气。
许宛央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皮肉：“傅清越出来了，我现在得罪了他……喂？喂？”
电话径直被挂断。
许宛央站在原地，静默许久，最后受不了地低吼出声。
长夜无尽幽暗，犹如望不到边。
一进门，黑暗中的男人转过身打了声招呼：“记者小姐，别来无恙。”
许宛央倒吸了一口凉气，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突然门背后出来一道黑影，抓住了许宛央的胳膊，她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却被人捂住了嘴。
等察觉到她的情绪平和了许多后，那人才松开了手。
许宛央颤抖着声线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问记者小姐一个问题。”傅清越抽出一份报纸，扔在了许宛央脚边，“这份报道是你写的吗？”
许宛央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她看着面前这份白纸黑字的报道，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半晌，许宛央抬起头，坚定道：“对。”
“哦？”傅清越突然来了兴致，半俯下身来，摸着下巴道，“你胆子还挺大。”
“胆子不大怎么敢跟你？”
“好。”傅清越点点头，笑意温柔。
他刚抬起手示意手下，却被许宛央叫停。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许宛央咽了口水：“我是被迫的。”
“什么意思？”傅清越挑了下眉，“难不成有人逼你写？”
“对。”许宛央道：“她叫周怡音，也是报社的记者，你上次见过的。”
傅清越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她？”
“嗯，她说怕得罪你，所以不敢署名。”许宛央极力地低着头，避免傅清越认出自己，道：“上次也是她忽悠我说，只要过去接应她一下就可以了。”
黑暗中，傅清越慢条斯理地念出一个名字，嗓音低沉，包含恨意：“周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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