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何处理这个女护士还是个问题。
老院长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女护士，用“小虫子”来形容她。
但是对于阿黛尔来说，每一个劳动力都是珍贵的，她不可能就把女护士放在这里，万一损失了这个劳动力，谁还能赔给她呢？
因此她想了想，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住在楼下，我能够先把她送过去么？”
“噢，我知道你的那个朋友，我拜托拉莱耶把她送过去就好了。”老院长挥挥手，似乎并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儿，“以后你也要学会这样和一个建筑相处——如果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展开的话。”
“建筑的性格总是有些古怪的，不过他们的能力是毫无疑问的，在建筑的内部，他们就是真正的神。”老院长话音刚落，躺在阿黛尔脚边的女护士就凭空飞了起来。
幸好这里是疯人院，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幕也是个问题。
阿黛尔目送着女护士往楼下飘去，她跟着走了几步，在楼道里看着女护士往韦洛教授的房间飞——她真心希望教授现在没有在睡觉。
不过脱离开她一段时间之后，女护士也会自动从催眠态中出来，所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就太感谢了。”她转过身来，几步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光线在她的身后戛然而止，而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幽幽的绿光——刹那间，她有一种穿越了某种薄膜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曾经穿越门的时候有点类似，但是不尽相同。
“这边请。”老院长十分客气，虽然是飘在阿黛尔前面，但是会时不时地说一两句话。
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人沟通了，他的说话方式有点别扭。
“这边，这一间，就是我钟爱的会客室了。”来到自己喜欢的房间，老院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黛尔也跟着走到了门口。
果然。
正是那件标本室。
门是大开着的，站在门口，阿黛尔就能看得见里面一排一排的架子，和上面似乎透着红光的瓶瓶罐罐。
因为光线的原因，她无法判断出那些都是什么，总归是各种人体部件罢了。
“这里的杂物比较多，希望你不会太介意。”老院长先飘了进去。
因为他已经是灵魂体了，所以可以穿透架子们，并不受到物质世界的束缚。
但是阿黛尔就不行了，她不得不跟着老院长，在架子和架子之间挤过去——他一点都没有说错，这里真的杂物很多。
也不知道老院长生前是怎么收集的，贴着那些架子挤过去的时候，阿黛尔就和其中的一罐子人的眼球对上了视线。
那些眼球都整整齐齐地朝着阿黛尔的方向，仿佛在行注目礼。
而眼球旁边的罐子里装着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阿黛尔根本看不清。
又往前挤了个架子，是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手指头，就像是巫神的某些节日里会用到的搞怪饼干一样——长长的指甲，鼓起来，仿佛是杏仁做成的。
但是阿黛尔知道那不是。
这是大部分人类进来之后都会感觉到不适的房间，但是感谢阿黛尔还能够适应良好——也许看到一地的残砖碎瓦对于她的冲击会更大一些。
当她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想法时，她已经挤过了那些挤挤挨挨的架子们，来到了房间的开阔地带，这里有一个单人的，看起来十分柔软的沙发，和一个布置着各种刑具的椅子。
“啊，真是怀念的感觉。”老院长先在那个布置着各种刑具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已经是灵体了，这些刑具只能穿过他的灵魂，露出来。
显得他的样子既有点可怖，又有点滑稽。
阿黛尔则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一坐下去，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这个沙发太……柔软了，太古怪了，而且这种感觉并不像是棉花，或者是羽毛，有点难以形容。
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沙发在随着她一起移动——就像是能够紧紧地包裹住她一样，又像是可以流动的液体。
“是不是很舒服？”老院长看到阿黛尔的动作，询问道。
“这个【脂肪沙发】可是我生前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不一般的客人才有资格坐在这个椅子上；否则我一般会选择和他们调换一下位置。”
“是挺舒服的。”阿黛尔回答道。
不过如果你能够不告诉我它的名字，我就会更舒服了。
“你已经去过了地下祭坛，相比那个可怜的小孩已经被你解决掉了吧？”老院长问道。
“你说副院长？”
老院长没说话，点了点头，笑得十分慈祥——虽然在这个环境下，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人联想到慈祥就是了。
“是的。”阿黛尔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隐瞒，她其实有点怀疑，副院长就是眼前之人特意培养起来的。
如果他真的能够和这栋建筑，包括大磁场连接在一起，副院长开始搞事情的第一天，就能够被掐灭。
所以可以说，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是他默许的。
“你做的很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让我感觉到十分意外了。”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不希望你和你的同伴们继续插手这里的事情了。”
“警署那边的工作，不是我能够控制的。”阿黛尔回答道。
老院长并没有搭理阿黛尔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主曾经和索托罗斯签下契约。”
“在索托罗斯陷入危机的时候，我主会为祂提供一个避风的港湾，允许祂在此沉眠，直到祂拥有自己的第一个子嗣。”
“所以，这第一个子嗣，无论如何都是要成功的。”老院长说道，“这是一份等待了一百多年的契约，没有人可以阻止。”
“曾经的盛极一时的巫神不可以，你我更不可以。”
“我想，你可以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的关系？”阿黛尔问道，“我感觉有一些混乱。”
“是的。”老院长点头，“第三病栋是我主的一部分本体——她的更多本体停留在海面之下，只有上面这可以移动的一部分，是我们所看见的第三病栋。”
“而我是第三病栋的寄生者，在我主从沉眠中苏醒过来之前，我和病栋签署了协议，得以转化为灵体寄生在病栋上。”
“后来我主苏醒，我自然转化为我主的信徒。”
“但你用的是她，而不是祂。”
“因为我主并不具备权柄之种。”老院长回答的十分轻松，“她也并不想成为神，她只想做一些她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我理解了。”阿黛尔点头。
“你要和我做的交易是什么？”
“你帮我保护住这里的秘密，让第一个子嗣可以顺利降生，我可以把你和你的朋友们都送出去，并且帮助你找到菲莎。”
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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