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福与周贵奎所谈的拖拉机配件厂，是联合乡正负开办的乡镇企业，属于集体企业性质，主要给拖拉机厂加工拖拉机小型配件。
这个厂共有职工56名，由于企业设备落后、老化，技术落后，管理不扇，经常加工废品次品而遭到市场无情淘汰。
在周贵奎的引荐下，王嘉福再度与拖拉机配件厂厂长杜茂实见面。会面地点定在拖拉机配件厂办公室。原定的周贵奎和韩桐峰与他同行，帮着把握一下，王嘉福把两台自行车给借好了，结果厂里临时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没去成，王嘉福只好自己前往。
王嘉福骑着自行车，来到该厂大门口。
破败的工厂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
门卫一个老人家在屋内生火做饭，看守着当年曾红红火火的记忆，三个大厂房内的车床、铣床、镗床、刨床、钻床等等，已经半年没人摸过了，许多设备上落了厚厚一层灰，显得十分寂落。
厂区内，因久不生产，一些地块被工人们开成了自留地。有几个人在田地里忙碌。
办公区坐落在一栋五间平房内。
杜茂实找来了这个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包括D知步书籍孙俊雅、主管生产的副厂长王飞驰、主管经营的副厂长李飞昂、工汇主习李玉泽，大家在静静等候王嘉福的到来。
有人想要承包厂子，让厂子起死回生，对于拖拉机配件厂的领导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几人内心装满希望。
“你好！”
“你好，你好！”
大家见面分外客气。
进了办公室的门，王嘉福受到五位厂领导的热情接待。茉莉花茶的香气，飘满办公室。
杜茂实开门见山，道：“我们厂因连续亏损，已经停产半年了。上次你我商谈过后，经与联合乡ZF领导请示并获得批准，我们拖拉配件厂的领导班子一起与你洽谈承包合作事宜。你可以先谈谈条件。”
“我的条件是，其一，我承包拖拉机配件厂的厂房及设备，负责安置原企业职工工作、发放工资等福利待遇；其二，原拖拉机配件厂所有机构，干部、工人编制打乱重组，归新的领导班子管理。”王嘉福也直言不讳。
“设备折旧费和厂房使用费方面，应该有个说法。我们领导班子经过商量，测定设备折旧费按照总资产的5%收取；厂房使用费用，按照每年5000元收取。你看怎样？”杜茂实道。
王嘉福在心里一盘算，这个厂的设备总资产不过150万元，按照每年5%收取设备折旧费，也不过7.5万元，加上5000元的厂房使用费，总计也就8万元。便爽快地说：“没问题，这个标准不过分。”
“我们厂还有12名退休工人，需要承包方承担相关费用。包括每月的退休金，医疗费报销，以及相关福利。”杜茂实道。
“没问题。”王嘉福很爽快地说：“那就是现有职工56名，加上12名退休职工，总计68人的工资和福利。其他方面需要支出的费用还有没有？”
“大概就这些了，如果说有，就是你承包后厂里发生的正常税费缴纳，和承担的企业责任、社区建设费用等。”杜茂实道。
“没问题。”王嘉福道。
王嘉福根本不与对方讲价钱，杜茂实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这哪里是谈判呀，简直活菩萨济世，众生提出什么请求，菩萨就帮着办什么事情。
“你们提出的所有条件我都满足，但在我满足了你们的条件后，今后这个厂的职工和设备就要归我管理，生产出我要求的设备产品。”王嘉福道。
“是的。”杜茂实继续说：“按照联合乡乡ZF领导的要求，承包方需要向乡ZF缴纳承包保证金1万元。”
1万元，这可是个天文数字，而且要先期一次性拿出。几个人将目光对准王嘉福。
面对杜茂实的层层加码，王嘉福也不在乎，道：“没问题。还有吗？”
“还有。要先为职工补发半年来企业所欠的工资。补发这几年来，职工没核销的医药费。”杜茂实再度加码。
“没问题。”王嘉福道：“还有吗？”
“再一个就是，我们厂多年来账面上总计亏损8万多元，需要承包方一次性偿还。”杜茂实道。
“嗯。”王嘉福迟疑了一下，道：“好吧，可以。还有吗？”
“我们领导班子商量，最好按照我们企业多年来的平均奖金系数，一次性补发半年来的奖金。这个也没多少钱，一个月一个人也就五六块前。”杜茂实道。
“哦。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我不想解释为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王嘉福看了看几位。
“那……”杜茂实看了看几位领导班子成员。
D知步书籍孙俊雅道：“小王，我们厂经营了二十多年，就是在工厂最困难的这两年，每个月都多多少少有一点奖金。这种举动是给职工干部一个肯定，一份安慰。如果奖金不补发，恐怕这事儿……”
“恐怕什么？”王嘉福道。
“恐怕干部职工们心里过意不去，产生不满情绪，对以后的工作不利。”孙俊雅道。
“这半年来，拖拉机配件厂处于停产状态，职工在家放假，根本没有上班怎么会有奖金收入？能给大家补发工资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这种事情我想解释起来，都够没意思的了。”王嘉福道。
工汇主习李玉泽帮腔，笑嘻嘻地说道：“我听说小王也不差这点钱，没多少钱的玩意，你算算，每人每月6块前，半年36块前，56名职工总计才2016元。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企业的职工干部来讲，可是个不小数字。职工们都不容易，拖家带口的。”
王嘉福平静地说：“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不可以。”
“哎呀，小王，这点钱也算给我们领导班子一点面子嘛，算是你表达的一点诚意，要么我们怎么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把工厂做好。”副厂长李飞昂道。
“我不想探讨这个话题了。换一个话题。”王嘉福道。
“哦，这个问题回头你再考虑考虑。”杜茂实继续说：“还有一个小问题，可能谈不上什么问题。就是你承包以后，原厂领导班子成员最好能延续下来，福利待遇也继续保留。这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不能答应这个条件。”王嘉福道。
杜茂实进而又提出了一个条件，道：“以前我们厂在年终的时候，都要给联合乡乡ZF十几个领导，按照官职大小，分别送一些奖金，每年费用大约在七八千元。这个条件，小王需要考虑进去。”
王嘉福一听，似乎找到了拖拉机配件厂停产的根本原因。道：“这个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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