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格太恶劣了。”
阿道芙摇头,将吹风机关掉。
高柳晶问道:“假如你知道白石为你紧张、担忧,甚至有可能生气的话,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道芙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内疚,我可不想让人替自己担心。”
“是嘛,我持有相反的意见。”
高柳晶停止转动手机,看着两条已读不回的消息,她似乎能看见某人郁闷的表情,手一点退出聊天界面,“真是愉悦,好想晾他到约定的期限,然后在最后一天登场,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是魔鬼嘛。”
阿道芙吐槽一句,“要是和人约定好的话,就好好执行约定。”
“你还真是死板,不懂得什么叫夫妻间的情趣。”
高柳晶摇头。
她认为按照自己的计划,再次见面的话,白石一定会爆发出比以往都要强烈的热情。
对她的索求也会愈发强烈。
想想那个画面,她腿忍不住夹紧,笑道:“真期待啊~”
“你真是变态。”阿道芙翻了翻白眼,“我要睡觉了,大祭司赶来的话,记得叫醒我。”
“嗯。”
高柳晶点头。
变态嘛,偶尔她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些变态。
但男人嘛,不就是喜欢刺激。
她也是。
最喜欢刺激的人生了。
高柳晶侧头,犹如即将狩猎到勐兽的猎人,眼眸闪烁浓浓的兴奋。
……
时间到上午,佛罗伦萨的清晨并不冷,也不是翡冷翠的翡绿色,而是热情的金色。
晨光照在佛罗伦萨的建筑物,反映出澹澹的金黄。
由米兰到佛罗伦萨的火车到站,大祭司没有提任何行李,慢悠悠随人群离开火车站。
他一身雪白色的长袍,金色短发梳理整齐,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是呈现出金灿灿的颜色,五官俊美异常,简单地行走都能吸引不少异性的目光。
大祭司没有在意,眼眸望向车站外的街道。
那个叛徒就在这座城市。
说实话,大祭司心里是不记恨高柳晶的欺骗和背叛,能够让他摔跟头,也是那个女人的本事。
只是一个组织出了叛徒,那就必须要清理。
不然的话,对其余顺从的成员就是一种不公平。
大祭司要杀高柳晶,不是掺杂任何的个人感情,纯粹是为维持一个组织的稳定。
他本就不是那种富有感情的人,如机器一般运转,冷酷无情,几乎是所有接触到他的人印象。
离开车站,大祭司没走几步,迎面有一位女人捧着浅紫色迷迭香拦住去路。
大祭司不是第一次在路上收到女人的花,他对于异性的示爱,从来都是拒绝。
他的一生已奉献给伟大的事业,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
然而,大祭司不会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人,他外表看起来冷酷、行事方法也是追求高效率的无情,但在公事之外,性格是温和的。
“你有什么事情?”他停下脚步,出声询问一句。
女人将迷迭香塞到他的怀中,满脸忧虑道:“你会死,死在这座城。”
大祭司眼眸一凝,手握紧迷迭香,寒气翻涌,花瓣铺上一层雪白的寒霜,“是谁让你告诉我这个?”
女人叹道:“街角的一位占卜师,他说我命中的王子将会身披雪白色长袍,踏着金色光芒而来,接着被一个只存在于虚妄的怪物杀死,诶,你一死,我这辈子都不会恋爱了。”
她摇头叹息,转身从车站口离开。
大祭司没有杀死这个女人。
侍奉于冬之神的他在听到女人的话,心里竟升起一股无法抵挡的寒意。
眼前的每一处景色,似乎都暗藏杀机。
想要逃离的本能在心头闪过,大祭司没有逃,他低头看着冻住的迷迭香,“原来如此,想要在这里设法杀我嘛。”
作为高柳晶曾经的上司,他自然明白那位学的是什么阴阳术。
浮世杀画。
按照高柳晶的描绘以及她施法的手段,就是将一张卡牌般的画拿出,令画上的人或者是物活过来,进攻敌人。
大祭司一度以为就是那样,刚才女人的话,让他心里涌现出另一种可能。
画中的事物能够演变为现实存在的事物,那高柳晶将见过的人画下来,又画上一段接一段的故事,最终令画中之人在故事里面死亡。
那么被画的人还能活着吗?
这个猜测或许是过于大胆,可念派之法,最是诡异难测。
大祭司手一挥,将冻住的迷迭香摔碎在地上,他继续朝前行走。
晨间的阳光已没有原先的暖意,那一层金色都变得暗澹,大祭司走过蜿蜒的街道,在转角处,一段由孩童唱响的歌谣飘来。
“大祭司,大祭司,日出来,日落亡~”
大祭司走到在孩童们面前,面若寒霜道:“是谁告诉你们这首歌?”
一名略大的男孩吸了吸鼻涕,道:“你就是要死的大祭司吗?”
“我不会死。”
大祭司冷冷地回一句。
男孩似乎有些不理解,歪头道:“可所有人都说你日落亡,那你一定就是在日落的时候死吧。”
男孩的话,加重大祭司心头的寒意,他也进一步认证自己的想法,高柳晶很可能特意给他画上一段连环画。
当画中的故事不断在现实发生,那么后续的故事就会愈发逼真,从而演变成无法抵挡的命运。
最让人难受的是,他无法逃脱画中的故事,也找不到施法的人,只能被动承受着高柳晶的浮世杀画,被动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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