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说话算话，和宁鱼达成协议之后，很快就从夏国送来了冰蚕丝。
但宁鱼这边，进展却没有那么顺利。
她答应了亲自给那位福吉公主设计礼服，但接连拿出两版方案，对方的反馈都不太满意。
为了这个礼服，宁鱼感觉自己头发掉的都比往常更多了，眼睛下方也愁出了两个黑眼圈。
这天，她照旧是在办公室里苦苦构思，接到了杜生打来的电话。
“哈哈哈哈哈！”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
宁鱼条件反射般皱起脸，把听筒挪到距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等感觉里面魔性的声音减弱，才重新凑近过来。
“小鱼儿，你这孩子听见没有？这种大喜事，你都不祝贺一下师父吗？”
“五师父，您刚才说什么？这边信号不好，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杜生放缓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大声道：“为师我，昨夜忽然灵感爆棚，下笔如有神，创作出一幅超级棒的作品！你！要不要！过来同为师一起欣赏！一下！顺便提点意见？！”
宁鱼想了想，她整天坐在办公桌前，反正也没有什么进度，出去走走，看看别的东西也是好的。
于是便也大声答道：“好！的！五师父！我现在！就过去！”
乘车到达杜生借住的庄园，还没进门，杜生的宝贝小狼就闻到熟悉的气息，欢脱地跑出来围着宁鱼打转。
宁鱼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的陪伴下往屋子里面走。
“来来来。”杜生说，“为师今天必然要令你大吃一惊！”
“还要找回做师父的尊严！”后面这句他没说出来，因为觉得怪丢人的。
当初被自己嘲笑脑袋不好使的小徒弟，现在画出来的作品简直能全面吊打自己。
她在进步，自己却在退步。
这样是不行的。
好在他终于又画出了一幅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
“请看。”杜生一边掀开画布，一边注意观察宁鱼的表情。
而后十分满意地从她脸上看出了惊艳的神情。
“师父，您真是宝刀未老啊！”
“嘿嘿，那是当然。”
“不，应该说再创巅峰！”
“这样说……倒也不算错呢。”
“这幅画拿给董事长看，她一定对您更加敬佩了！”
“哎呀，都是为了艺术，为师可不是那么庸俗的人，什么名誉呀，夸奖呀，为师看的没有那么重哦哈哈哈哈哈！”
“不过……”
“不过什么？你现在是又挑出为师的毛病来了吗？唉，我早就说过，艺术这种东西主观性很强的，你看出的不足不一定是真的不足。
唉，为师也不是那种不能接受批评的人，既然你那么有意见，那你就说说看吧。唉，为师一定会谦逊接受来自徒弟的意见的。”
宁鱼：“……”
你说那么多，是不是想通过道德绑架的方式，让你徒弟不好意思开口？
哼！
实际她想说的，也并非这幅画里的不足。
宁鱼道：“师父，其实我是想说，你这幅画里用到的元素蛮特别的，刚好最近我在为一位顾客设计礼裙，交了两次稿子对方都不够满意，所以我想试着把画里的元素融入到礼裙里，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啊。”杜·毫不虚荣·生，这会儿的脸色又变得非常慈祥柔和了，说道：“徒弟有求于师父，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好拒绝呢？
但为师毕竟是个很有版权意识的人，所以想问一下……就是我之前看那些服装，如果是要用别人的花样，好像是有一个版权费对不对呀？就按照销量，卖的越好，价格也就越高。”
“的确是有这么一种付费模式。”宁鱼说，“不过这次我给福吉公主设计的礼裙，不对外发售，必须要是独一无二的，按照销量付费，您反而吃亏，我直接一次性付您一笔比较大的使用费如何？”
宁鱼以为，按照五师父的性格，他肯定会一口答应。
没想到五师父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借用我画里的元素，原来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做衣服？？那还是算了吧，就算做出来了，那女人肯定也不会满意的！”
“……”
“……”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宁鱼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杜生，即便不开口，杜生自己也开始慌了。
“哈哈，福吉公主满不满意，我怎么会知道呢？”他眼珠子乱转着找补，“其实是因为，我以前曾经听说过这位公主，了解一些她的性格作风，所以觉得这幅画里的元素，和她不是很搭配呢呵呵。”
宁鱼十分冷静地问：“你在哪里听说过这位公主？”
“我忘记了！可能是在新闻上吧？我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而已啦。”
宁鱼直接当着他的面，打开手机搜索福吉公主相关的消息，所有搜出来的信息，也仅仅只有这样一个称号而已。
“五师父，你就不要再找借口了。”宁鱼道，慢慢讲出自己的猜测，“您之所以说福吉公主不会满意，不是因为觉得她不喜欢这种风格，而是您和她有过过节，如果她知道元素来自于您，所以不会满意。
您能认识到夏国人的机会不多，对方又是个女性——福吉公主就是端木晴，是我小师父对吗？”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啊！
小时候说什么都信，现在他仅仅是嘴滑了一下，就能被她直接推理出真相，好恐怖的徒弟！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生也没必要再否认。
他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点头道：“没错，就是她！你以为松本为啥那么好说话？因为他本身就是受那女人指挥的啊！
那女人和我一样，也不好意思当面见你，还叮嘱我替她保密，我完全是看在她有能力帮你的份上才答应的。
现在你自己猜出来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小鱼儿啊，等你到那女人的面前，也千万别把我给卖出来哦，拜托怜爱一下我吧！”
宁鱼冷笑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反对，直接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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