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抒己见,不吝赞词。
“神鸟涅盘重生,这句点评甚好!”卢晔颔首道:“这位小侯爷余闲余无缺,知耻而后勇,展现出卓越的文韬武略天赋,并屡有神来之笔,这倒悬楼内,更是留下了他的惊世佳作。”
“但是,这位小侯爷最大的成就,还是获得了四大圣人的认可,登上了湖心岛的第五层,一举成为天命之子。有了这层身份之后,他才能进入镇邪塔,取下无上神兵,巨阙射日弓!”
有人问道:“卢老,那巨阙射日弓,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啊?”
“射日弓,也叫逆天弓,传说曾是天渊城城主的神兵利器,被打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逆转天道。”卢晔缓缓道:“天渊城毁灭后,此弓几番易主,能使此弓的,大多是天命之子。”
“那不是天命之子就不能使了?”
“不是天命之子用此弓的,基本都死了。”
卢晔说出了一个很扎心的事实:“顺天者悲,逆天者死。去此弓去行逆天之事,必死无疑。千年以来,只有圣人和天命之子方能豁免此法则。”
“然而,圣人和天命之子固然可以豁免了天道法则,但往往难以承受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就说前国师裴无常,当年用了两次射日弓……罢了,此话不提。”
卢晔及时打住。
在心里,他觉得裴无常走火入魔,根本原因是为国使用射日弓付出的“牺牲代价”。
但嘴上,他可不能给这个逆贼洗地。经历过半辈子的社会毒打,他已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骚年了。
“话归正题,余无缺现身后,连续拉动弓弦,以无形的箭意连续射杀了叛军两大将领,随后便将弓弦瞄向了叛军首领、教主厉无极,第一次挽弓,击溃了厉无极的防御结界。第二次挽弓,射断了厉无极的一只手臂。第三次挽弓,箭意未出,叛军已经作鸟兽散了!”
“我原称这五次挽弓为挽狂澜之神威,此一战之后,叛军兵败如山倒,甚至可谓满盘皆输、功亏一篑。此后,厉无极率残兵落荒逃离云州,遁入燕幽群山中,只能当缩地老鼠亡命苟活。朝廷官军也得以迅速肃清云州的叛乱,国运浩劫,转危为安。”
“此后,国运一路逆势而起。北境那里,威远侯和北凉侯各显神威,将东宋和荒人的联军打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
后面那段,大家却不太买账。
“卢老,我们还是想多听听关于余闲的事迹,这个才有意思。”
“是啊,威远侯北凉侯的厉害,大家都知道了,还是余无缺的事迹更跌宕起伏。”
“话说余无缺连续挽弓五次,应该也遭到了射日弓的意念反噬了吧,据说第五次挽弓后,他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对对,我也听说了,幸亏当时牧歌郡主及时飞过去把人给抱住了。这两人貌似还有婚约的,真是一段传奇佳话啊。”
“余无缺应该早已回京多时了吧,但一直不见踪影、闭门不出,该不会真是被神弓反噬,导致性情大变,走火入魔了吧。”
卢晔听着大家的议论,眼眸深处也流露出浓重的忧虑。
照理说,余闲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理应载誉而归、招摇过市。
但至今过去了两个月,余闲仍旧销声匿迹,甚至大家都不确定他回圣京了没。
更耐人寻味的是,此次云州战役,该封赏的都封赏过了,唯独关于余闲的封赏,迟迟不见下文。
因此,一些阴谋论就出来了。
有人说是刻薄寡恩的老皇帝更加猜忌威远侯府了,加上太子病重,担心威远侯府连结勋贵们功高盖主,于是想压一压余闲。
有人说余闲最终还是遭到了射日弓中意念的反噬,重蹈裴无常的覆辙,变得嗜杀阴狠,甚至传言他回京觐见皇帝时,显露出了不臣之心(扬言不仅要娶郡主,还要睡公主),惹得龙颜大怒,皇帝不想在这节骨眼打杀功臣影响大局,就圈禁了余闲。
还有人说余闲经此一役,脱胎换骨,决心效彷圣人们去行走天下,救世济民……
总之,众说纷坛,吃瓜群众更乐于八卦第二种谣言。
“余先生是有大福缘气运加身的,想必应该会没事的。”卢晔暗暗祈祷着。
……
就当倒悬楼内,大家针对余闲七言八语的讨论时,一架马车正缓缓从隔壁的教坊司驶出来。
马车在内城里行驶了一段路后,抵达了报国寺。
“公子,到了。”马夫旁的家丁回头说道,可不正是林三。
“等等啊,我先把脸上的凝脂擦一擦。”
一阵窸窣声响过后,帘子一拉,一个英武少年钻了出来。
月光下、烛火旁,显露出了那一张俊朗非凡的小白脸。
没错,他就是倒悬楼内的故事角色,余闲余无缺。
余闲紧了紧身上的貂裘大衣,跳下了马车,缓缓走到了报国寺的门口。
夜色深重,寺庙早已闭门谢客了。
但余闲还是抬手叩了叩大门。
半晌过去,门被徐徐拉开。
一个小沙弥念了句佛号,正要谢客,结果一看到这张小白脸,不由一愣。
“小师傅,我又来了。”余闲微笑道。
小沙弥迟疑道:“施主,您又刚从教坊司出来吗?”
余闲笑着点头。
“……”小沙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让开了路。
余闲迈步而入,在夜色寒风中,走进了这座幽静的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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