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首位上，银发如雪的老妇人面带笑意，很是和蔼可亲。
“哦，茶馆里……”风兮兮随口应了句。
姬元修不动声色踹了她一脚，蠢货，就不能动动脑子。
额额？
风兮兮醒过神。对啊，不是茶馆。在此之前，姬元修就已经在齐国奉着“皇帝的旨意”做了很久的密使了。
“是，是……”
靠，一时瞎掰不出来了！风兮兮求救的眼神望着姬元修。
只见少女眸中光芒淡淡流转，沉声道：“我与陛下初次相见，的确在茶馆中。但……”
“我乃陛下的暗卫出身，被陛下安插到吴齐之地多年，终于能在齐国见到陛下圣颜，心中也是非常感激。”
靠，真厉害！居然给他掰回来了。
都说了是暗卫了，皇祖母自然也不会再去查证。暗卫是皇帝隐藏在暗中的私人力量。任何人，哪怕皇帝的亲娘，也不能过问。
风兮兮冲姬元修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个“你真是太机智了”的表情。
少女木着脸完全装作没看见。
太皇太后、姬元修，风兮兮，加上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四人凑成一桌，正在抹牌九。
这玩意儿跟麻将有点像，风兮兮跟着他们胡乱玩了两圈，倒也没出什么漏子。
太皇太后摸了一把牌，笑吟吟看了姬元修一眼，“怨不得哀家的孙儿喜欢你，哀家看到你，也喜欢，像是看到了孙女。”
姬元修垂下头做出羞涩的模样。
祖母快别说了，孙儿知道您聪敏若妖，可一点都不想引起您的兴趣。
“兮兮，你是个姑娘家，可会绣花？学的是哪派绣法？”
风兮兮正在抽空喝茶，闻言一口水差点没喷出去。
瞟见姬元修脸色青白，赶紧上前解围：“祖母，术业有专攻，兮兮不会做女红，她也用不着做。”
老妇人笑得慈眉善目，“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不会做这些呢？以后嫁了人怎么给夫婿缝体己衣裳？”
说着抓过姬元修嫩白白的小手过来，轻轻拍了两下。
“不会没关系，你呀，从今天起，就住在奶奶这里。奶奶有积攒了几十年都不过时的绣花样子，一点点教给你。”
姬元修：“……”
卧槽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要朕一个堂堂八尺男儿真的来绣花？
风兮兮：“……”
你耳聋啊！没听到让你住这里呢？只要能住进来，绣绣花又能怎么样？又不会绣成东方不败。
老妇人打量着姬元修纤纤腰肢，甚是满意，“兮兮都会跳什么舞？”
姬元修：“……”
风兮兮火速的再次救场。“祖母，兮兮一向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唱歌跳舞？”
太皇太后再次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不会跳舞呢？以后嫁了人，怎么跟夫婿花前月下，把酒言欢？”
她笑吟吟的话风一转，“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哀家这里有的是擅长跳舞的伎人，到时候随便让她们指点下，兮兮这样的天赋，就足够倾城了。”
姬元修：“……”
风兮兮：“……那，那就多谢祖母费心了。”
想想那些妖冶的舞姿，想想姬元修的表情……莫名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
“兮兮，你平日家中，可会下厨？”老妇人再次饶有兴趣的开口。
风兮兮就算是瞎了也能感受到姬元修那强烈的夹杂着胁迫的求救信号。
“皇祖母您兴致这么好，不如把姬眺和姬瑞两个小丫头送过来陪您解解闷？”
要调教也调教重孙女吧，别瞎折腾您孙子了。
老妇人白眼一翻，很有些俏皮，“两个小丫头片子，我嫌吵得慌。还是兮兮最好。”
说着，带着笑容仔仔细细看向姬元修，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直看得姬元修和风兮兮背后都生出一股子寒气。
——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觉得您是在故意捣蛋呢？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的通报声解救了如坐针毡的性转二人组。
“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派人传话来了。”
“哦？”老妇人挑挑眉毛，目光在风兮兮身上扫了扫。
“瞧瞧我这老糊涂的，人家儿子回来，我还巴巴扣在这里打牌。快去见你娘吧。”
“并不是。”那传话的小太监恭敬回道。“太后说，若是风姑娘得了闲，还请去长信宫坐坐。她还有些话，未跟风姑娘说完。”
姬元修：“……”
风兮兮：“……”
这边小太监话未传完，门口又传来通报。
“皇后娘娘说，得知宫里新来了位姑娘，怕她拘束，想请这位姑娘过去说说话。”
不一会儿……“赵夫人说，若是风姑娘……”
又一会儿……“长公主说，若是……”
太皇太后揉着眉心一脸不悦，“怎么的？哀家还没玩够，你们都惦记上了？”
旁边棋桌上的老嬷嬷立刻清咳了一声，您老人家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太皇太后醒过神来，“瞧我这记性，得了，不玩牌了。”
她对身后一直静默着帮她打扇的大宫女说：“你去各个宫里走一趟，告诉她们，晚上，来老太婆我这里吃个团圆饭吧。到时候想见的，自然都能见上。”
薄薄暮色撒满大地，一弯下玄月悄然挂上东天。永寿宫内宽阔的宫苑中，已摆了数案酒席。
太皇太后喜天光，是以宫苑内灯火并不是特别明亮。
数盏宫灯遥遥挂在远方宫廊下，淡月光辉浅浅撒下来，案前贵人衣衫上沾着浅色月光，均带三分恬静之气。
月下风起，正是秋日夜风，已带凉意。
姬瑞瞪着眼睛望向最前面太奶奶身边坐着的红衣少女，跟姐姐咬耳根，“就是那个狐媚子么？”
姬眺：“……别乱说。听说是父皇认的妹妹。”
姬瑞小小的鼻子一皱，立刻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重声重气说：“什么妹妹？只要不是亲妹妹，男人心里的妹妹，都不是好东西。”
姬眺：“…………“蠢包子！你娘就是父皇的表妹！
冷不防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拽住姬瑞的耳朵，男人的声音带着故作的严厉，“方才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姬瑞哎哎叫着，一回头，果真看到了风兮兮。她咧嘴一笑，娇娇道：“父皇，疼。”
风兮兮板着脸，劳资就在她们旁边坐着，这两个小混蛋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议论起来了，是真的把自己爹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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