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不可名状，真实的世界
天门开启的嗡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成功了！”
薪火的神诡强者眼睛一亮，欣喜道。
“成功了。”
白莲会的神诡强者面无表情。
“只要圣主的谋划成功，你突破了也没有意义。”
诡仙会的人以为，圣主的谋划会在各堂口试验成功后，才会展开。
殊不知，圣主在确认试验过程顺利后，便已经展开了谋划。
各堂口的试验，不过是障眼法，迷惑诡仙会的判断。
天门打开，无穷的蜕变物质涌动而来，淹没李序。
李序闭上双眼，全力吸收。
他身上的众多诡物，也纷纷颤动，大口吸收这些物质。
每一瞬每一息，李序都在蜕变。
神诡境界的蜕变太过惊人，他清晰感受到，后一瞬的自己能够打爆前一瞬的自己。
身躯的蜕变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灵魂的蜕变。
李序的灵魂迸发出光和热，曾经行走百万里炼化的火种，缓缓的浮现，再度凝聚，从灵魂之中脱离，留待后续的薪火行走炼化。
他的灵魂在蜕变物质的洗礼下，脱胎换骨，跃迁到另一个层次。
很难形容。
就像是那一瞬，他从三维生命蜕变成四维生命，感知到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
并非是顺风耳神通发动，而是有人念到了他的名字和代号，自然而然被他感知。
师妹方清雨在念叨他回去一趟，吃了顿饭就走了，也不待个两天。
刘青正在腐海啃食生虫肉，嘟囔着什么时候回安定府，大家聚一聚，吃一顿大餐。
红鸢祈祷着他叩响天门成功。
安定府韩天尊道观内，守观道士点燃三支香，祷告一声。
云梦泽世子说着梦话，希望他能治理好云梦泽，不要让云梦泽生乱。
……
感知之后，若是他心中泛起念头，众人所处的场景就会浮现在他眼前。
遥远的距离失去意义。
一念之下，他就能朝着众人投落力量。
心中一动，数十个说着他坏话的人死亡。
这，便是神诡境界的强大。
不可念其名！
李序的容貌不觉回归污染状，产生莫测的变化。
深邃，伟岸，以及恐怖！
光是容貌，便有着无上的威能，扭曲周围的空间，歪曲万物的存在。
神诡之下，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见一团模糊、无法言喻的恐怖。
窥看一眼，便可能陷入疯狂，窥看两眼，便可能爆体而亡。
除非李序刻意收敛自己的容貌，否则只有神诡境界才能窥看他的容貌。
神诡特征，不可名状！
随着蜕变，寿命的概念从他身上脱落，他的寿命无限延长，只要不死，可以做到与天同寿。
于此同时，他亦窥探到诡物、神通真正的面貌。
诡物是世界的法则与怨念、不甘、仇恨的融合体，神通不过是法则的具现。
难怪诡物无法摧毁。
三千丈天门蕴含的蜕变物质超出想象的丰厚，众多的诡物如群星般闪烁。
看得一众神诡旁观者再度陷入沉默。
一些不知晓天选之子的神诡诡修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接受亲眼目睹的事实。
这什么鬼？
薪火行走不是一直靠异兽、临摹、命火三种神通无敌诡修界，为什么埋种如此多的诡物？
又凭什么埋种如此多的诡物？
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看见的是梦境。
李序的灵魂依然在蜕变，灵魂视角的维度在拔高。
他仿佛在不断升空，大地在他面前缩小。
纵横千里的南堂口化作巴掌大小，继而如蚂蚁大小。
纵数十万里，横十万余里的南境仿佛一座孤岛，继而如巴掌大小。
辽阔的大离王朝，也只是一个面盆大小。
整个世界的全貌展现于眼前。
长不知几千万里，宽亦不知几千万里，人类所生存的疆域，仅仅是世界的渺小一角。
见证过世界之大，才知道人类之微弱！
曾经修行时代，人类占领全世界各处疆域，而今，人类只剩下一隅之地。
所以神诡诡修们才会焦急不安。
其他诡修宛如井底之蛙，窥见的井中虽有危险，却安全地带众多。
神诡诡修却跳出了井口，看见井口之外，全是危险，唯一安全的井中，也是危险重重。
李序心底暗暗叹息一声。
他早已经从般若的信息中，了解到真实世界的辽阔模样，但真正目睹，依然深受感触。
人类，在诡异面前，早就失败了无数次。
节节败退，退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只差最后一步，人类就将覆灭，失去立足之地。
离大离王朝近处，腐海、海墟、琉璃火三处的范围最广，海墟已有三个大离王朝大。
而在遥远之处，还有数十个类似的辽阔疆域。
李序试图搜寻其他人类生存的痕迹，遗憾的是他穷尽目光，也没有发现第二个大离王朝。
大离王朝是最后的孤岛！
灵魂视角的维度仍在拔高。
李序转变了视角，投向了天穹。
修行时代，仙人之下待在地界内，即李序所在的世界，仙人待在天穹上的云霄仙界。
天穹上，有着九重云霄界，故称之为九霄。
而此时在李序的视野中，九霄之中，仙宫崩塌，玉柱断裂，天河干枯，天火熄灭，到处是残破的迹象。
空气内弥漫着致命的仙气，神诡诡修也不敢轻言触碰。
薪火内有记载，第一代火五，薪火诞生的第二位神诡诡修，就是陨落九霄之中。
自此后，九霄成为神诡禁地。
李序看见了白虎喋血，数万丈的白虎尸骸躺在西方的破碎的宫殿之上，双眼瞪圆，鲜血融入了毒素，流成了一个湖泊。
又看见了仙子遭难，白衣飘飘的绝美仙子站在枯死的桃树之下，满脸绝望，一动不动。
而后李序看见了熟悉的事物。
下品修为时拿到的神诡奇物，破碎红布，正是一条红绫的一角。
红绫旁边，是一个不到四尺高的身影，手握一杆鎏金长枪，似要刺穿天穹。
李序视野继续往上。
到处是破碎的星辰，直径上百万里的星辰碎片散落各地，真正的世界毁灭之象。
李序偏转视野，看见一只死去的金乌，伤口滴落的金色鲜血，燃起熊熊火焰，散发出光和热，带给下面的人世间。
他的直觉成真了。
这方世界的太阳早就死了。
这数千年贡献光和热的，只是金乌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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