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黑暗渐渐散去,方曜的感知回归。
狂风席卷,尘沙飞扬,拍打在脸上,让方曜感觉略微有些疼痛。
铁锈味和呼喝声交织,让他头脑瞬间清明。
这是……战场的气息。
方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像是“回家”般的舒坦。缓缓睁开双眼,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士兵,在他们队伍中,绣着“曹”、“魏”二字的旗帜在风沙中猎猎飘扬。
他身后也是有小弟的,数量大致和对面相当,“汉”、“关”字样的旗帜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两军对峙,气氛冰冷肃杀。
方曜没敢多动,下巴上多出一大把修长的胡须,感觉有点不适应,一把两米多长的青龙偃月刀正被他握在手里,却没有丝毫突兀感,似乎整个人和刀已经融为一体。
如此鲜明的装扮,闭着眼都能猜到这是关二爷啊!
“咈哧咈哧……”
座下的马匹打着响鼻,马蹄不安的践踏大地,蠢蠢欲动。
方曜没有骑过马,纵使这具身体还残留有些许御马的本能,但突如其来的飘摇感却让他倍感不安。
于是,他下意识夹紧马腹……
“咴儿儿——”
马儿受到指令,人立而起,朝天发出一声激昂的嘶鸣。
紧接着,它四蹄发力,带着一脸懵逼的方曜冲向敌人的大军。
“杀!!!”
身后的将士们见主将已经冲阵,发出一阵勇猛的咆哮,跟随着主将的脚步,和敌军冲撞在一起。
一时间,烟尘激荡,血气四散,刀兵阵势锐不可当。
厮杀声不绝于耳,血腥气盈满胸怀,只是瞬间,整片战场就化作了一处人间炼狱。
方曜伏在马背上,强烈的颠簸让他的视线一阵颤动,根本不在状态。
忽然,一道刺骨杀机从侧方传来,他想也不想,抬起青龙偃月刀横扫出去,身处战场,剑法不太好用,但孙策的锚法却格外的合适。
方曜只感觉刀身一颤,像是割破了一张布匹,而那提刀袭击的人却已经被凌厉的刀锋一分为二,喷涌着鲜血跌落下战马。
一刀秒人,方曜信心大增,正准备大发神威,却愕然发现自己已经身陷重围,密密麻麻的戟、枪、矛、戈林立,无情的刺向自己。
他大喝一声,将手中青龙偃月刀抡圆,挥舞得密不透风,将自身牢牢护住。
可他胯下的马儿可就惨了,直接被捅成了马蜂窝,直接倒地不起,方曜也被摔在地上,瞬间被数十把兵器贯穿身躯。
黑暗再度袭来,最后一幕,是兵败如山倒,众多失去主将的士兵惶惶的死在敌军的屠刀之下,看得方曜目眦欲裂。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都是自己的锅啊!
‘不急不急……二爷的本身实力很强,所以我的目标是锻炼马术以及不能跟小弟脱节,稳扎稳打,应该可以通过的,加油!’
想通这些,方曜直截了当道:“继续试炼。”
第二次,方曜小心翼翼控制好马匹,却因为分心太多,被敌军里的老六将领抓住机会偷袭,遗憾离场。
第三次,方曜的马术有明显增长,却因为打得太怂导致亲兵全都阵亡,最后陷入包围圈,再次死去。
黑暗空间里,方曜尽力撇开那种被各种兵器捅死的绝望感,仔细确定计划。
自己马术虽然还不娴熟,但已经够用,下一次需要注意的有三点。
其一是带头冲锋,其二是保持好跟亲兵的距离,第三是小心老六!
……
再一次回归战场,方曜的目光更显沉凝,在这沉凝之下,是无尽激昂的战意。
能在这样的冷兵器战场纵横驰骋,是男人的浪漫。
心跳在加速,浑身筋力尽数汇拢于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之上。
一阵风打着旋儿跑过战场,将方曜颔下的美髯吹动,他单手提起青龙偃月刀,大喝道:“全军,突击!”
“杀!!!”
战鼓号角齐鸣,马蹄声轰轰隆隆,扬起漫天黄沙。
方曜一骑当先,见前方已经排列好大盾,他爆喝一声,紧握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全力挥出。
“吟——”
沙场中突兀的响起一声龙吟,方曜刀锋之上,那条神骏青龙在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一道四十余米长的刚猛粗犷刀芒如九天瀑布倾泻而下,阻挡在前的盾墙,以及列阵于后的枪阵,像是被洪水席卷的房屋,在霎时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一刀之威,竟恐怖至此!
方曜像是在三伏天饮下一大瓶冰镇啤酒,浑身上下都是那样清凉舒坦,他快意大笑道:“敌阵已破,众将士速速杀敌!”
“将军威武!”
有第一次劈下四十米刀芒经验,方曜并不急于冲入人群砍瓜切菜,而是等待马儿的速度再次提升,精气神汇聚如一,再次劈下一刀。
这一次的刀芒更是骇人,光是长度就足有近五十米,所过之处,不论是身躯还是兵甲,都在如瀑刀芒的洗礼下支离破碎。
两个时辰后,战场上一片狼藉,地上伏尸遍野,天上残阳如血。
方曜浑身染血,打马行至一处坡地,见四周逐渐被黑暗侵蚀,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总算是成功了啊……
经历过片刻的黑暗,方曜的意识回归现实。
耳边有化作厮杀声的嗡鸣,屁股下面依旧有强烈的震颤感,让他感觉自身似乎还处于战场中。
从白天杀到晚上,从现实杀到试炼空间,他的精神既是疲惫,又是感到一阵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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