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停杯拖着身后阴雷，迈上了台阶，却见到那名为花青子的道士，还有那身穿皮裘的柴伶，正在大庙的门口迎接自己。
“杜郎……你回来啦。”
那柴伶抱胸娇笑，居高临下地开着杜停杯，她笑得花枝乱颤，可是眉眼间的意味，却是变得古怪许多。
怎么……不见另外两个。
“杜郎，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柴伶开口，将杜停杯迎入大庙，杜停杯只觉眼前烟尘迷蒙，倒是忍不住干咳几声。
扑面而来的，是烧肉炙烤的香气。
当他定睛看到庙中事物后，倒是禁不住凝聚双眼。
两团被开膛破肚的躯壳，被穿刺在一根粗壮的树木枝干上，露出诱人的色泽。
下方炭火已经熄灭，却依旧有所余温，肋排上的油脂滋滋作响，传来香腻气味。
至于那牛马，则是已经消失此地，不知去向何方。
那两扇大骨肉，虽然已被喰食少许，但是从那模样来看，依旧能够隐约分辨，那骨肉的原形。
像是两头被斩落头颅的牛马。
巨大蛇身神像盘旋，姿容卓绝，却目露凶光，在她的身前，摆放了一对牛头马面，那是供奉神明的蟠牲，在那牛马头颅的口鼻中，生出几道猩红香火，缓缓升腾而起。
它们的脸上，依旧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可是此刻却毫无声息。
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杜停杯下意识捂住口鼻，可那四溢肉香，一个劲地朝他鼻孔里钻，肚腹也顿感饥肠辘辘，让他不禁脾胃抽痛。
刚才的战斗，已经消耗太多，让杜停杯感到身体被掏空。
倒是有些饥渴难耐。
他稍等片刻，便放下了口鼻，在见过庙外邪祀后，他已不是初入此世，对于眼前一切，已经有所接受，承受能力加强更多。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望向身旁的柴伶，那柴伶正用臂弯挽着自己，贴靠在自己身上。
只见她面孔斑驳，皮囊的破损之下，布满虚空裂痕，可是此刻看去，却是无数漆黑的鳞片。
那鳞片不断脱落，在落地之前便破碎，消散无形，随后再生再落，周而复始。
“柴伶，你不是跟我说……你要我绕了它们，留着他们有大用么？”
杜停杯看着眼前的蟠祭，却是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咽下嘴里涎液，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用？”
“我有说过吗？杜郎，你只是听错了……”
那柴伶娇笑，却是再次换了一副口吻，杜停杯却骤然回身，攥住她的无袖的胳膊，那柴伶回望他，朝他开口解释道，
“我只是说当时不杀而已，况且动手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花道长。”
那柴伶的脸上露出神秘微笑，随后抬手轻抚杜停杯的面孔。
杜停杯望向花青子，那道士朝他露出讪笑，随后趁他不注意，再从背后拿起马腿大嚼特嚼起来。
“三牲大礼，却以牛马代替，虽无猪羊，却也勉强，今生小女柴伶，见过昨日山神，五脏娘娘……”
那柴伶望着眼前事物，话语稍作停顿，随后继续开口，朝着杜停杯徐徐说道，
“那牛四马五，它们本来便是黑先锋座下的先遣走卒，自那黑先锋化作此地山神后，便成为了这五脏庙城的守门神将。”
“不过啊……”
“自从那旧序崩塌之后，所有在神位上的人，就都从上面跌下来了。”
那柴伶开口讲述，杜停杯倒是想起，那土地福德仙，倒是好似说过类似的话。
也就是说，原本占据着神灵位置的人，出现了一次变动，失去了原本的神位么。
杜停杯听着柴伶的话，暗自分析道。
“若是好的，就像哥哥之前见过的那个土地公……他就只是削减了福寿神力，只剩下百年的寿命而已……”
“而像我这样的，不但神魂分离，甚至那原本的身体……都由于旧序之因，自行产生了神志，成为了所谓的……五脏姨娘。”
【旧序崩塌，山神陷落，身魂分离，身格跌落，化作为蛇，神魂崩解，投胎为人】
【你揭露了五脏旧事】
【你对于旧序的认识加深】
【将提升结算评价】
杜停杯收敛心神，继续听到那柴伶开口说道：
“作为五脏庙城的门将，他们的血肉，能够帮我们，打开五脏地府的锁，这件事，那个假五脏娘娘，也就是哥哥刚才见过的黑姥爷，却是不知道此事。”
“假的五脏娘娘……那我家柴伶，就是真的五脏娘娘咯。”
杜停杯开口问道，那柴伶比他稍矮几分，此刻倚靠在他身边，倒是更加矮了。
站得高，所以看的远，那庙宇左侧和右侧的五脏山，都能一览无余。
正是玉碗盛残露，银灯点旧纱，杜停杯看着那山间景色，反而有些心血来潮。
抬起手来，将那柴伶环抱怀中，手指微微律动，泄出几道阴雷来。
“杜郎……”
感到阴雷化手袭来，那柴伶忽然惊呼一声，却是满面酡红。
“你说的那五脏地府，又是什么地方？”
杜停杯将嘴巴贴在柴伶的耳朵上，舌尖轻挑，好似亲昵开口问道。
【巧舌如簧生效】
那柴伶的身子，稍作颤动，迟疑片刻，开口说道：
“那是一处监牢，其间弥漫有毒的丹火，如果不吃了他们的血肉，杜哥哥……便完不成我们的约定。”
那柴伶颤抖着抬起手指，半是强迫，半是推搡，将那杜停杯牵引到那牛马之前，然后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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