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在想，如果去你那里上班，想要提成的话是不是得多拉几个死人”说完后楚捷笑的像个中500万的傻子，前俯后仰，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毫不在意她唇上艳丽的口红已经散开，像一摊红晕。
“看来不能祝你生意兴隆了，多糟蹋人。”
我也笑的很开心，不得不说，这是个愉快的见面。
吃饭的时候，我和她谈了很多东西，从路边热闹的人群到他们手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氢气球，从叮咚叮咚的圣诞歌到窗户上贴着可爱奇特的驯鹿壁纸，从冬至前的一场大雪到冬至那天的饺子，唯独没有和她谈什么虚无缥缈的梦想或者理想，也没有问她关于以后的一切或者打算，人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更何况目前来说，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临走的时候，楚捷打包了一份煎饺，路上我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挎包和煎饺，漆黑的夜空中圆月格外明亮，让我想起了好像每一年的平安夜月亮似乎都很亮白，这种洁净的亮光让我在某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或者说鬼迷心窍的错觉，当然，我更相信是某种成熟的魅力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虽然说我们刚认识，但这个平安夜过的还蛮愉快的，你说平安夜吃苹果真有的用吗？”在路上，楚捷开口说道，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从侧面看见了她浅浅的酒窝，似乎带着一点红晕，也许女人在某种时刻，无论是否成熟，都会变得幼稚，比如“吃苹果真的会得到圣诞老人的祝福吗”这种问题，冬柠都不会问。
我笑了笑说：“节日嘛，有时候算是一种美好的希望吧。”
“美好的希望”楚捷重复了我的话，像是呢喃。
“前几天下雪了，听说后山上滑雪场开了，你会滑雪吗”楚捷问道，月光下我们的影子不断拉长，摇摇晃晃像是两个喝醉的人，很多年前，阿文也是这样站在我的身后，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顺其自然的说：“下个周末一起去”
她没点头，没有拒绝，没有同意，带着笑容，悄悄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恰好被我看在眼里。
总之，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并且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不断进出。
回家的时候，阿文站在我家门口，背着一个黑色的小包，穿着一件呢绒大衣和长腿靴，戴着黑白相间的围巾，看的出来站了很久，与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或者说她拒绝融入这个夜晚，事实上，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和她告别时，我没有点头，没有拒绝，没有同意，面无表情，尽管她的眼神真挚的让我有些难以抵挡。
待我走近时，她说：“祝你圣诞快乐。”
因为寒冷或者说长时间未说话，她的声音带着萎靡不振的沙哑
我不否认，很多感情都会经历从感性到理性的过程，我看见过大姨和大伯争吵的面红耳赤甚至拿起菜刀的样子，见过姑姑姑父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要闹离婚的样子，也见过我的父母因为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争吵的样子，冬柠在稍懂事的时候有一次悄悄问我：哥，你说为什么他们经常吵架，要是这样，为什么要结婚。
我想了很久，大概是因为影响感情的并非感情本身吧。
我说：“你怎么来了？”
她笑了笑，哈了口气，脸颊两侧有点通红，说：“来祝你圣诞节快乐呀，你今天有没有收到圣诞祝福。”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起伏，似乎想尽力显得愉快一点，同时，我还听见她包里的手机不断在震动，然而我们很有默契的选择性忽略了这一点。
“那天晚上你从医院走后，我也不知道你算不算是答应了，反正你没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吧”阿文笑着说道，我知道她盯着我的脸庞，但我不想去看她的眼睛，很多次这种注视都让我没办法作出决定。
“今天不上班吗？”说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我和别人调班了，上次给你说过了”阿文说到。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承认，这个理由不论在哪儿都显得很蹩脚。
说完以后，我们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很久以前我像个完美男友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记得。
“其实我很清楚，和你分开以后，我也许再也碰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阿文轻轻说到，似乎每一次和她进行某种略带悲伤和不安的谈话时，空气总是很压抑。
我没说话，盯着远方，数着星星有几颗。
“以前我很羡慕你也很依赖你，因为从我记事起，我爸妈还有我爷爷奶奶就没有一天安宁过，你知道的，我们家在那里吵架都是出了名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坦白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安心的人”阿文顿了顿，继续说到：“以前不成熟，年纪轻轻的总想着和你一起过大人的生活，什么事情都要你安排好，怪不得你老嘲笑我，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就跟一个看尽悲欢离合的老头子一样。”
我自嘲的笑了笑，这种笑容曾经是她最讨厌的表情，但是今天她没说话。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直很讨厌你这种自嘲的笑容，是不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你才会觉得累，或者说其实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只不过是满足了你感情的空白地带”阿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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