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明抱着两罐天价奶粉回家，第一时间就冲泡了两碗奶粉。
他拿大碗泡奶粉。
浮尘还在睡觉，喝完奶粉不久。
路有明直接推着浮尘的小肚皮摇醒。
在大爷那里，浮尘还是会穿个小肚兜，纸尿裤。
回来了，路有明嫌热，脱掉上衣，顺手也帮浮尘脱掉小肚兜。
半个月了，浮尘还是很小，毛细血管依旧清晰可见，看着如同一个红色的猴儿似的。
浮尘被摇醒，也没哭闹，只是睁着眼睛盯着路有明，默默无声。
那种神态，像只小奶猫，对尚未熟识的世界先静静观察。
路有明塞过去一瓶奶，自己拿碗撞了一下，“干杯！”
仰头喝去。
浮尘抱着奶瓶，缓缓往嘴巴里送。
“嘬嘬嘬”，房间里传来浮尘细小的吃奶的水声。
吃得十分香甜。
“好喝吧。”路有明笑道。
回答他的是浮尘一刻不停地嘬奶声。
晚上，浮尘哭了。
路有明给她泡奶粉时，浮尘咬着奶嘴嘬了一口，立即吐出来，哭了出来，“啊——”
路有明垂眉盯着浮尘看。
呵。
小兔崽子，还知道挑嘴了？
路有明不惯着，自己也泡了一碗奶粉喝着，坐在浮尘盯着她喝。眼角透露得嘚瑟只有一个意思：有本事，你自己泡啊！
才不惯着。
浮尘哭了好一会儿，隔壁大爷在屋里吼，“给她喂奶！”
路有明置若罔闻。
不一会儿，大爷气冲冲跑了过来，骂骂咧咧，“喂奶都不会，你有什么用？”
路有明仿佛没听见。这个时候，他已经喝完了奶，藏起了进口奶粉，自己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看书。
大爷见到浮尘嘴边的奶瓶，愣了一下。立即查看尿不湿，身上有无痱子。
没有。
“哦，宝宝不哭。浮尘不哭。”大爷抱着浮尘哄孩子。
浮尘目光直直盯着柜子，咧嘴哭泣不已。
大爷下意识看柜子，瞥了眼路有明，到底没有上手开柜的意思。
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消停。
哭了半个小时，眼泪都干了，大爷塞奶嘴，浮尘抱着奶瓶吸奶，打着嗝，脸上全是泪。
委屈巴巴。
路有明轻“哼”一声，还不是喝了？
第二天一早，路有明出去跑货。
把孩子与奶粉丢给大爷，自己直接跑了。
一连半个多月，白天都不见人影。
大爷骂骂咧咧，但每次都接过。
有时候赶早（五点）要去早市买菜，敲门去抱孩子。十分不乐意，指着屋里还在睡大觉的路有明吼，“你这么厉害！给我浮尘挣份嫁妆回来！”
路有明翻个身，接着睡。
跑完材料，路有明便无事可做。整天闲在家里。
别的活，他嫌太累，钱少活多还墨迹。
自家门口，敲了一列的砖，换上了崭新的红木。
除了多了三条划痕，一切完美。
村里人围着红木门说说道道，眼里止不住地羡慕嫉妒。
晚上孩子照旧丢给小杰妈。
有时候，小杰家里没人，也会一大早将小杰丢给路有明看管。
路有明不上班，闲人一个。偶尔村里做点电工，换个七毛八毛的，或是十个鸡蛋。
有时候周日，小杰妈不上班，小杰闹腾了，小杰妈也会抱着小杰丢过来。
“让你家浮尘帮着带。”小杰妈笑着说。
路有明无所谓。该干嘛干嘛。
小孩哭了，他也不会哄。
小杰在床上会爬会滚。浮尘还是不会翻身。
有对比，才知道小杰妈说得“浮尘好带”是什么意思。
小杰睡觉要人抱着。
一放手就哭。
一放手就哭。
就是要人抱着。
七八个月大的孩子，也有二三十斤了，小杰妈抱久一会儿就吃力。
没人抱，就哭，翻跟头，手两边甩着打人。
路有明把他推离浮尘身边，避免浮尘被打醒，又哭一个。
他不吼孩子，任由小杰自己哭。
只有隔壁大爷会闲得没事过来哄孩子。
等小杰哭累了，会自觉趴在浮尘身边一块睡。
有时候，小杰被抱过来，明明很困，非要被人抱着才睡。一松手就哭闹。
小杰妈跑过来，丢到浮尘身边，转身就跑。
浮尘睡得香。
小杰抽搭两声，见到同样大的孩子，也跟着睡。
半个小时后，小杰妈才跑来接孩子。
小杰妈不住地夸浮尘“省事”“好带”，也乐意晚上带着浮尘。
但浮尘的省事只持续在她不会翻身也抓不住东西的头两月。
两个月大后，浮尘手里的“玩具”擀面杖就起作用了。
这两个月，晚上的唠嗑妇女人群分为了两组。一组小杰家，一组张桂花与虎子家。
大人们会避让着与张桂花一家的接触，觉着他们家风不正。
但不会约束小孩。
虎子会走过来玩，大家也任由他玩。
虎子大一点，肉肉的，壮实，一岁半了，会自己走路。
这群小孩里，有两岁的，有一岁的，也有几个月大的。
最小的是两个月大的浮尘。
但最壮实的还是虎子。
虎子做事彪，看见小孩的玩具会直接上手抢。不给就打人。
看到吃的也会抢来吃。
不给就吐口水。
浮尘眼珠子盯着虎子，手里抓着擀面杖。
虎子的目光不自觉被小小的擀面杖吸引。
浮尘坐在婴儿床里，盯着虎子。
女人们在门口唠嗑。小孩也围在身边。
进屋的虎子，盯着“木棍”，慢慢靠前，憋着笑，眼里都是光。
虎子人小，不比木床高。
小手穿过栏杆间隙，去碰木棍时。一只脚丫子踩着胖手，压在栏杆上。
浮尘双手抱着“擀面杖”，直接打了一下。
“嗷——”虎子哭嚎。
浮尘费劲地扒拉着擀面杖，扬起来，又打了一下。
赶进来的女人们正好看见，分开浮尘压着的脚，立即抱走虎子。
“啊——”虎子抓着手，哭嚎不已。
小杰妈抱起浮尘，看着她手里的木棍。
浮尘双手依旧抱着木棍，目光淡淡，追着离开的虎子而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杰妈不知是何情绪。
那边赶过来的张桂花抱起虎子，脸上杀气腾腾。
“妈，她打我！”虎子指着浮尘。
张桂花目光立即锁定浮尘，大有打人的意思。
小杰妈抱紧孩子，面上严肃，厉声，“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你打浮尘，路有明会不会跑来烧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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