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丧尸油腻的长发遮住半边脸，下颌像是拖了节，跟鼻子不在一个水平面，长长的獠牙上下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股气体在喉管间来回滚动，像男人般长出了个鸡蛋大小的喉结。
霎时间，那股气体冲出喉咙，又是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怒吼。
躲在暗处的两人捂住耳朵，不明所以地干等着，早已做好为丧尸献身的准备。
程峰屏住呼吸，心里默念着下次投胎特么一定不要再进研究院，一辈子埋头研究，每个月也就几千块到手的工资，请妹子去一趟BJ环球月末就得方便面加持。
这招是他小时候从一款已经没落的抖音APP上学到的，还记得那个博主口若悬河地向粉丝们介绍进入阴曹地府的规矩，若想下一胎投得好，务必嘴巴跟得快，面试官问起想投去哪个城市，哪种家庭时，只能一秒内作答。
为此他曾经傻乎乎的私下锻炼了好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浙江卫视华少机关枪似的语速。
身边一只脚不耐烦地捅了捅他，程峰忽的回过神来。
“你听听，它们走了！”
他干巴巴地看着黑衣女，掐掐手腕，自己没死，丧尸也没有攻进来？
“不可能啊？”半天，他憋出一句。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门外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黑衣女不可置信地又把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
“真的走了。”
他嗅到门外的尸毒素含量已经接近零值。
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知道老头儿能安然无恙地呆在这栋房子里一定有他们猜不出的方法。
但这个场景却似曾相识。
他想起之前自己在湖边洗澡的那个午后，明明最初只出现了一只丧尸，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又蹿出了第二只，第三只，像是无线电联络一样，丧尸也能互通信息？
这个怀疑在当时只是一闪而过，现在看来却不得不重新审视。
正常人在被宣布死亡后，心脏会停止跳动，人体机能会消失，但意识不会马上失效。
这意味着人死后很短的时间内，大脑仍在工作——人相当于被“困”在自己的尸体内。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美国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院进修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一位心脏骤停幸存者醒来后能准确描述心脏停止跳动期间周围发生的一切：比如医生和护士的工作，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表明死后的大脑会有复活的迹象，如果人死后意识不再被困于自己的“尸体”之内......
如果临死前仍在工作的大脑因为某种药物作用......
一直在工作呢？
......
心口一紧，程峰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腋下渗出一圈圈冷汗。
脑子里的记忆在慢慢复苏，每当此时他都会头痛欲裂，脑子里像有个齿轮一直在跟他作对，只要自己想起某些事情，那齿轮就会自动启动。
“你没事吧？”
察觉到的异样，黑衣女投来关切的目光。
“刚刚那只女丧尸是不是一直在嘶嚎？”
黑衣女点点头，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明就里。
“它们是在通过嘶嚎传递信息！”
程峰用力捶打脑袋，试图让自己回归清醒。
“互通信息？怎么可能？它们都是死人，没有意识的死人！”
对方明显当他在开玩笑，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死人怎么可能会说话？还会有思维？”
“总之这件事情现在解释不清楚，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程峰撸了把脸，脑袋里的齿轮不再转动，他脸色一沉，原来那老头儿的秘密是这个！
黑衣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程峰，懒得吱声。
“待会儿你管配合我！其他的不要问，不要管！”
没等对方开口反驳，程峰低头横嘴一撕，手臂立马裂开一道口子，顿时汩汩鲜血渗出，“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惊悚的图案。
“你疯啦！”
女子惊呼，“你是想死吗？你不知道那帮东西对活血的渴望程度吗？你这样会招来更多的丧尸！”
程峰斜嘴一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黑衣女瞬间无语，匪夷所思地摆摆手，不再发话，气呼呼地躲回角落。
从小到大程峰是那条弄堂里最喜欢惹怒女孩子的“小恶魔”，看到她们涨红了脸圆鼓鼓的模样觉着甚是可爱。
此刻人命关天，罢了，不逗了。
“刚刚那批丧尸不是什么优质丧尸，力量过弱，所以经不住这女怪物的一阵怒吼落荒而逃，我说它们能互通信息是有根据的。”
黑衣女依旧撇过脸。
“丧尸界跟人类世界一样，都遵循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强者生弱者死，很显然在刚刚那场对持中，女丧尸的力量要高于外面所有的丧尸，所以它们在它的怒吼中得到一个信息：屋里关着的两个活人是本大姐的餐食，其他丧尸请靠边站！”
程峰继续解释道:“这个现象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那老头儿在这儿呆了那么久依旧毫发未损的秘密。”
“你是说他老婆能跟同类发出信息让它们不要靠近？”
“正确！用嘶鸣的方式！”
“呵呵，那可真是用情至深啊，死了变成丧尸了还会相互挂念。”
黑衣女对程峰给出的解释嗤之以鼻。
“错，不是用情至深，那女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和食物。你忘了即便在动物之间都会有争抢食物的想象，更何况是意识还未完全丧失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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