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冲着母亲和妹妹连连点头,这才跟着贾珠离去。
等回到延辉院,贾珠看向金钏,想了想,轻咳一声:“你先在这儿等一等,我进去跟大奶奶说几句话。”
金钏老老实实应了,贾珠这才掀了帘子进去。不曾想李纨是管家奶奶,早就得了荣禧堂的消息。
见他独个进来,不由问道:“金钏呢?”
贾珠未料媳妇已是知道了,面上便有些个不自然:“太太把金钏给我了,我想着先跟你说一声。”
相公纳妾的事已经横亘李纨心头几年了。起初虽不想他纳小,可自己一直无孕,少不得担心他会忍不住沾花惹草。
然而相公不近旁个女色,她又担心婆婆、太婆婆会塞人进来。
没想到几年了平平静静,她心中不是不感念贾母和王夫人的好。
如今自己有身,再拢着相公的确不合适,婆婆她们恐怕也要有微词了。有了兰儿,自己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大妇,金钏现在过来,倒是恰逢其时。
于是心中暗暗叹息,面上却露出一抹笑容:“让她进来吧,外头凉,别吹着了。”
贾珠见媳妇这般善解人意、宽容大度,心中不由感动。他握着李纨的手,这才让人叫金钏进来。
金钏听闻大奶奶叫进去,心中不免惴惴不安。素闻大奶奶好性子,可这种分宠之事,真容得下自己吗?
待进得屋里,老老实实给珠大奶奶行了礼,金钏小心翼翼跪着,不敢起身,李纨却道:“起来罢,日后好生服侍大爷,倒也不必这般拘束。”
说罢,见金钏头上没什么首饰,衣裳也是王夫人院里丫鬟的素净打扮,还让鸢尾开了箱笼,给金钏寻些好料子:“日后也打扮着些,倒不必这般素净。”
金钏见大奶奶这般宽容体贴,暗暗放下心来。恭恭敬敬磕头谢过李纨,这才起身站在一旁。
于是晚间用膳,金钏站在一旁布菜,等夫妻两个用完,李纨便道:“金钏刚来,晚上你去她屋里歇罢。”
贾珠也知媳妇大度,却不想惹她伤怀,于是只道今晚要住主屋。
李纨却劝他去金钏那里:“金钏刚来,你若不去,倒显得冷落人家。去吧,我自是无碍的。”
见媳妇坚持,贾珠这才答应下来。
晚间他往金钏屋里去,等放下床帐,见这丫鬟睁着一双圆眼睛望向自己,倒似一只小鹿。
又想起她某次站在王夫人台阶上朝小丫鬟努嘴的模样,倒是个天真烂漫之人。
今夜金钏自是羞中带喜,贾珠却是久旷之下的舒坦。事后贾珠搂着这青春稚嫩的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二人很快便睡着了。
李纨在主屋独睡,倒是有些不习惯。她长叹一声,抚了抚肚子,劝自己这是早晚的事,很是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这才合眼睡去。
这一晚没睡好的还有金钏父母。老白和老白媳妇真真是觉得喜从天降,二人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老白过了三更堪堪有些睡意,便听他媳妇幽幽道:“大妞也不知会不会跟赵姨娘一样憋屈。”
她可是见过的,赵姨娘日常给太太打帘子,时不时还要罚跪。虽有老爷宠爱,可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老白心中更多的是喜意,他不似女人家想的这么多,闻言转身道:“一点子委屈算什么,你看看赵姨娘养了哥儿姐儿,赵家虽未脱籍,如今过得很不赖了。
若是大妞日后有造化,咱家不会比赵家差。再者,大奶奶比之太太到底软和些,未曾听闻责打下人,你倒不必操这个心。”
说罢也不理会忧心忡忡的媳妇,很快便鼾声大作。独留个老白媳妇怎么都睡不着,硬是天亮了才眯了一会,上午便急急忙忙往延辉院寻闺女去了。
贾珠要当差,第二日起的颇早。金钏细心地服侍他穿衣梳洗,二人便一前一后往主屋去。
李纨已是坐在桌前,见贾珠今日之风采更胜前几日、金钏脸含春意,不由暗暗泛酸,面上却笑盈盈的:“相公来了?那便摆膳罢。”
贾珠坐在她身边,金钏给二人布菜,等用完早膳,贾珠便出门去了。李纨打发金钏用些早食,这才扶着肚子倚在榻上。
望着屋里的几个大丫鬟,她先前已经问过贾珠,因着相公无意,少不得到时还得给这些丫鬟寻门亲事,省的耽误年龄。
盘算了一回,问了她们的意愿,晚间便与相公说了。贾珠自没什么不同意的,李纨便做主为几个丫鬟选了人放出去成亲,婚后再回府作管事姑姑,这便是后话了。
不提贾珠院里的事,宝玉听闻母亲把金钏赏了大哥,心中颇是闷闷不乐。
虽不好说自家大哥是禄蠡,可他那样的人,心思根本不在后院里,金钏去了岂不无趣?
第二日还是往王夫人那里抄经,挨了顿母亲训斥。王夫人到底舍不得,骂过也就翻篇了。
原以为这事也就过了,可因着赵姨娘一向在儿子跟前说王夫人母子的不是,又骂儿子没出息,贾环不敢触贾珠锋芒,却看宝玉不顺眼极了。
明明这人不比他强多少,也就是个出身的事,怎的自己仿佛卑微到了泥里?
加之他已六岁,赵姨娘近来想求贾政送他进族学,颇是小意殷勤,贾政近日倒是来赵姨娘这里多些。
这日下午贾政回来,便见贾环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贾政看他一副顽童样子,心中不悦,呵令小厮道:“快打,快打!”
贾环见了他爹吓得骨软筋酥,连忙低头站住。贾政便问:“你跑什么?带你的人不管你,不知往哪逛去,倒由得你野马一般!”
贾环见他爹发怒,眼珠子一转,趁机祸水东引:“方才不曾跑,只因听我娘说——”说到这里,便四顾一看。
贾政知意,眼睛一看众小厮,下人们顿时都往两边后面退去。
贾环这才悄悄道:“我娘给我说,宝玉哥哥前儿在太太屋里调戏丫头金钏,欲行不轨之事。
太太发怒,幸得珠大哥在,太太便把那丫鬟给了大哥,以隔开他俩,才保了那丫鬟一命。”
话未说完,贾政已是气的面如金纸,大声喝道:“快拿宝玉来!”
一面说,一面便往书房去,怒道:“今儿再有人劝我,我便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于他与宝玉过去!
我免不了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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